我閉上眼裝死。
沉默了好一會兒後,他終於把我手上的繩子給解了,關了燈從後面摟著我睡下。
房間裡靜悄悄的,路北川鼻息落在我後頸上,一陣溫熱。
他的反應還沒消下去,我感覺到了。
“真的不用幫你解決嗎?”
我要離開藍田了,不能欠著他什麽離開。
沉默半晌,路北川反問:“我們之間就只剩這個了是嗎?”
我:“不是,我就是想謝謝你……憋著對身體不太好吧,別客氣,如果你想的話……”
路北川掐住我下巴湊過來吻住了我的嘴。
我伸手摸進他浴袍裡,他捉住我的手拿了出來。
時間大概過去了起碼有十分鍾,我缺氧沒精神,靠在枕頭上變成了一條鹹魚。
我他媽不想說話了,他愛弄不弄,不弄拉他媽倒,老子努力過了。
“不和好也沒關系。”路北川突然說,“你根本沒辦法和我撇清關系,你沒辦法。”
跑得沒影沒蹤不就和你沒關系了?到時候寵物不見了,你哭去吧,我這麽好看又聽話的可難找。
折騰了一天,我很快就進入了淺睡眠的狀態。
就在我快要徹底睡沉的時候,路北川突然在我耳邊很輕地說了聲“新年快樂”。
元宵節,在藍田這邊默認是新年的最後一天。
我心裡泛起一陣潮,在這反覆漫上的潮裡徹底睡沉了。
醒來的時候,路北川還保持著抱著我的姿勢,像之前很多個早晨醒來時一樣。
我隱隱有種趁他睡著回過頭去偷親他最後一口的衝動,但忍住了。
-
楊美嬌離開了酒店,大概是出去玩了。
路北川開車送我回家。
深冬的行道樹落著薄雪,風一吹,不少飄在擋風玻璃上,被雨刷刮開。
“不回去行不行?”路北川面無表情問我,“寒假在我家過吧,給你錢。”
“謝謝你願意和我做生意,但是不用了。”我說。
路北川臉色難看:“你是喜歡挨打嗎?寧願回家去挨打也不去我家?”
“去你家就不挨打了嗎?”我脫口而出。
路北川表情瞬間凝固,眼神閃了閃,沒再說話。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我讓他停車。
“到這兒停就行了。”
“那是你另一個姐姐吧?和你長得好像。”
路北川看著在雜貨店門口堆雪人的一個穿煙灰色羽絨服的女人問我。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沒話找話。
“那是我媽。”我打開車門下去。
“你媽保養得真好。”路北川跟在我後面。
我想告訴他我媽不是保養得好,而是真的年輕,可是接下來又該怎麽和他解釋我媽那麽年輕就生下我的事情呢?
所以我說:“你回去吧,謝謝了。”
路北川一把拉住我的手,表情冷酷,眼神卻焦急:“歌兒……我們……我……”
我心一下子吊了起來,直覺告訴我,他可能想說什麽很重要的事。
“仔仔!你跑哪裡去玩啦?!”
媽媽突然看見了我,向這邊跑過來,我心裡一緊,甩開路北川的手。
“你回去吧,我回家了。”
我轉身向我媽走去。
路北川跟在我後面,禮貌地衝我媽打招呼:“阿姨好!”
媽媽看了他一眼,臉色變了,拉著我的手低聲說:“這是你同學?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帶同學回家來,怎麽不聽話?看見我們家裡亂糟糟的不丟人嗎?下次不要這樣了聽見沒有?仔仔!”
“我聽見了,媽媽。”我小聲地說。
“不要在你同學面前叫我媽媽!”她低聲怒道。
我點點頭,任她拉著我走。
我敢打賭,路北川聽得見,因為根本不是隔得很遠。
媽媽甩也沒甩路北川,仿佛他只是個空氣,拉著我進了雜貨店。
我不敢回頭看路北川站在冷風裡表情有多詫異和受傷。
畢竟他來我家得到的待遇比我去他家,實在是天上地下。
做午飯的時候媽媽一邊炒著菜,往鍋裡撒著辣椒,還一邊念叨我:“你記住了,不能帶同學回家來,下次一定不能這樣了!你還嫌我不夠丟人嗎?!媽的楊剛武那個狗雜種不知道死哪兒去了也不回來做飯!”
“沒人瞧得起我你知道嗎!你還要讓你同學也知道我那些丟人的事嗎?!你要讓那些和你一樣大的小屁孩也瞧不起我嗎?!!”她說著說著突然就狂躁起來,猛地一下用力把鍋鏟給扔到了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同學正好路過這裡。”我撿起鍋鏟洗乾淨,重新放進鍋裡,“我來炒吧。”
“乖仔仔,下次不要這樣了。”媽媽抹了臉上的眼淚,把鍋鏟拿過去,推我,“去寫作業吧。”
我點點頭,出去,站在雜貨店門口一望,路北川那輛黑色的車已經不見了,頭上包著紗布一臉戾氣的楊剛武像隻螃蟹一樣往這邊走。
忽然,他一抬頭,看見了我。
“小雜種老子今天打死你!”
楊剛武拔腿就衝過來,我嚇得轉身往閣樓上躥,進了房間,把木門一關,鎖上。
“楊剛武你發什麽瘋?!”
媽媽的聲音。
“看見我頭上沒?你生的雜種昨天差點兒弄死老子!老子今天非打服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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