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川回頭看我,眼神突然變得複雜,喝道:“穿衣服去!”
然後快速轉過頭進了浴室,把門關得一聲巨響。
我被嚇了一大跳,幾乎是下意識的,腿有些抖,可能是冷的吧,我連忙跑進去把睡衣穿好。
然後又過來敲浴室的門。
“你沒事吧?吐了?”
路北川不應聲,我急了,瘋狂拍門,怕他掛在裡面,不是很多醉酒醉死的麽,雖然他看起來好像沒那麽醉。
磨砂玻璃上兩根修長而模糊的手指靠近,敲了兩下,我立馬就停了。
“我沒事,突然拉肚子了,你別站在外面,冷,回床上躺著去。”路北川的聲音聽起來幾乎接近清醒的時候了,一如既往的低沉性感,但是又有點兒壓抑的感覺。
我不吭聲了,就在外面靜靜地站著。
“別在外面站著,回床上去,聽話。”路北川又說了一次。
我看了眼裡面模糊的人影,轉身回去了,老老實實地躺在床裡側。
大約十來分鍾的樣子,路北川回來了,他站在床邊,視線在我身上遊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他此刻的眼神非常不自在——然後又看了看他在我上鋪的床位。
他看起來像是有點兒想睡回他的上鋪。
但他的上鋪沒有蓋的棉被,只有一床墊的。
因為我怕冷,冬天我們都是睡一起蓋一床被子,他的被子也因為前幾天突然降溫我說冷就拿下來蓋我床上了。
路北川最後還是躺上了床來,大概是因為不好意思突然把被子拿回去。
“喝多了,”躺下後路北川問我,聲音聽起來清醒極了,“下次我再這樣你就打我,不過你也是,好好的幹嘛不穿衣服……剛才沒嚇著你吧?”
“沒……”
路北川突然又坐了起來,伸手把我這邊的被子都按了按緊,然後又躺下了。
這樣是會暖和一點兒,但也感覺不太自由。
我把腿往他那邊伸了一點兒。
路北川明顯猶豫了一下,才問:“腿冷?”
我:“嗯。”
他輕輕歎了口氣,把我小腿夾在他腿間。
沉默半晌,他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頭:“你怪我嗎,我是說……算了,當我沒提……”
他話沒說完,但我知道他在說什麽。
我假裝沒聽明白,忽略胸口突然出現的悶澀,往他那邊靠了靠:“抱著睡行麽?冷。”
“不行,抱著不好睡覺。”路北川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
我……他媽……
我死不要臉地往他那邊蹭,結果才剛一挨到他,他就從我身上翻了過去。
“你想試試睡外側是嗎,讓給你睡。”路北川睡到了裡側。
我一句話不說,又往裡側挪過去,感覺自己像條毛毛蟲似的在被子裡爬來爬去。
結果我一貼近他,他就貼近牆,我再貼,他又再往牆邊一貼。
算了算了,他不稀罕我算了。
本基佬勾引得都困了,也怕把他給惹毛了又凶我一頓,挪了幾下睡到了床邊上,離他遠遠的。
一床棉被兩個大男生蓋本來就有些不大夠,要擠著睡才能都蓋得嚴實,我這麽往外一睡,兩人之間的被子立馬被拉直了,撐起一條大縫,冷風咻咻往裡灌。
第二天我就開始流鼻涕,一開始我沒太在意,想讓它自己好。
結果到了到了星期一的時候,原本的流清鼻涕發展成了高燒,升旗儀式又一如既往的久,校長在觀禮台上講了什麽話我一句也沒聽進去,只知道校長每次故意停頓,沒一會兒下面就會響起稀稀拉拉有氣無力的敷衍的掌聲。
升旗儀式結束的時候,我已經全身都沒力氣,頭昏腦漲,站不太穩了。
站在我後面的路北川扶住我肩膀:“你怎麽了歌兒,怎麽看起來這麽沒力氣?”
我腦袋很暈很沉,虛弱道:“感冒了……”
路北川摸摸我的頭,登時驚道:“怎麽這麽燙?我送你去醫務室!”
我:“不用,等升旗儀式完了,我找老師請個假,自己去,你不是還得去給那個學妹告白嗎……”
路北川聲音微慍:“你都燒成這樣了,我還有個屁心思告白!”
他把我打橫抱起,四周一片嘩然。
“家河,你和班主任說一下秦歌發燒得快暈了,我送他去醫務室。”路北川對胖子說完,抱著我離開。
第3章 你能不能不找女朋友
隊列裡很多人都在回頭看我們,我們班的隔壁班的,觀禮台上教導主任拿著喇叭大聲讓同學們保持紀律。
我就是發了個燒,怎麽好像出了什麽大事似的?
都怪路北川。
“我不要公主抱,把我放下去……”我說。
“麻煩。”
但路北川還是把我放了下去,接著半蹲在我面前,我頭暈腦脹地趴上他的背,他背著我就走,腳步快極了。
去了醫務室,量了體溫,醫生給我衝了杯說是可以喝的甜甜的點滴水,吃了退燒藥,再開了些中成藥,就讓我們走了。
路北川把我送回寢室去,又不放心我一個人待寢室裡,自己也請了個假,陪著我。
“你還會找其他時間去告白嗎?”我躺在床上,包得嚴嚴實實的,問他。
“再說吧,喝水嗎?”路北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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