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歲生日了?”路北川問我。
奇怪,他不知道嗎?我又有一點點不爽了,但還是回答他:“二十二。”
路北川嗯了一聲,然後嘴唇離我的耳朵更近了些,低音炮般的聲音混著煙花炸開的聲音鑽進我耳朵裡,他說:“二十二,可以結婚了。”
結婚……
我大腦又當機了。
話音落,巨大的煙花綻放的聲音中突然摻進了樂聲,我剛才進來的那個門裡走出一支樂隊來,樂手們都穿著燕尾服,有拉小提琴的有吹小號的,還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樂器,在煙花的光芒下演奏著舒緩而浪漫的曲調。
為啥突然冒出了一支樂隊?我還在愣神,路北川拉著我的手稍微一使勁,把我拉得轉過身去。
眼前一幕差點兒沒讓我當場昏過去。
路北川穿著身剪裁很合身的黑色西裝,裡面一件米白的T恤,搭起來既覺得優雅帥氣又有些青年人的青春時尚感,頭髮應該是用心打理過,看起來十分精神,襯得本來就立體的五官愈發炫目。
這絕對是我見過他最帥的時候。
然後這個大帥哥就單膝下跪,一手拉著我的手,另一手舉著個深藍色的絨面小盒。
盒子裡是一枚超級大超級閃差點兒閃瞎我的眼的鑽戒。
路北川眼睛裡倒映著煙火和星光還有今天的最後一抹晚霞,喉結動了幾下之後,他眼睛濕潤起來,開始說話。
天上的煙火,露台上的樂聲,整個世界都吵吵鬧鬧的,讓我沒法聽清路北川說的什麽,但我看出唇形來了。
他說:“歌兒,和我結婚好嗎?”
老天,我真的要暈過去了。
路北川是在對我求婚嗎?
我一個gay,居然等到有人對我求婚的一天了?
媽呀,我要說什麽?我不知道,我好像很喜歡這求婚的場面,又好像不喜歡……我不知道,兩個男的搞什麽求婚啊,為啥還要請一支樂隊來,我要尷尬死了,我有點兒缺氧……
不過缺氧這個症狀很快就緩解了,路北川站起了身,手扶住幾乎快要倒地的我,嘴唇吻住我的,渡了些空氣過來。
“放松,放松……沒事,就是,接受個求婚而已,別緊張……答應就可以了。”路北川擁抱著我,手掌撫過我後背,這讓我感覺好受了不少,但還是非常緊張。
我揪住他西裝的衣擺,隻感覺非常想哭:“沒法不緊張……我緊張得都快死了,你幹嘛突然求婚?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還有人看著……我要說什麽?我不知道……”
煙花和樂聲都沒停,我們隻得靠得非常近地講話。
“說好,說你願意。”路北川教我。
我想了想,好像也沒有別的話好說,於是跟著他重複了一遍:“哦,好,我願意……”
路北川哆嗦著手給我戴上那個又誇張又漂亮的戒指,低頭親我。
我已經暈頭轉向,連回應也不會了,只是把他貴巴巴的西裝抓得皺皺的。
唇分,我們都注視著對方,白晝和黑夜交替中的天空十分美麗,星光,晚霞,和煙火,這一切都浪漫極了。
就是太吵,樂聲和煙花的聲音吵得人腦子發蒙,我總覺得我該說些什麽,可是就是組織不起語言來,突然余光被手上的鑽戒光芒閃到了,於是我找到了話題:“這戒指是女生戴的吧,這麽亮這麽誇張……這,這鑽石太大了,有點兒醜……結婚以後我都要戴這個嗎?可不可以不要?”
“這個就是用來炫耀的,好不好看不要緊,鑽石夠大就行,得顯你的身價,就是求婚用的,結婚的時候還有,一對,你一隻我一隻,款式會比較簡單,結婚以後戴那個。”路北川解釋道。
“那,那我們接下來幹嘛?”我毫無頭緒地問他。
路北川溫柔地看著我:“你還沒吃飯吧?接下來吃飯,行不?”
我點點頭。
路北川衝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露台門口的服務員招了招手,服務員又衝門裡招了招手,於是有人端著餐盤出來,將餐盤刀叉布置在擺了花的一張桌子上,路北川牽著我過去,我能感覺到樂手和服務員們的視線都集中在我和路北川身上,有點兒不太自在。
“人太多了吧。”我扯了扯路北川的手。
“那我讓他們都撤了?”路北川問我。
“都撤了吧,就我們兩個,行不?”
“行。”
路北川於是讓他們都撤了,對他們說辛苦。
“煙花能不能也停了啊,有點兒吵。”我又說。
路北川臉色有點兒尷尬了:“煙花你也不喜歡?我以為你會覺得很浪漫的,我想了很久……”
“不是,很漂亮我很喜歡,但是太吵了,都不好說話,我想和你說話!”
路北川於是讓煙花也停了,世界總算清淨了下來,露台上的人也都走了。
煙花很美,樂聲也很動聽,但我還是最喜歡和路北川獨處的時候。
“先吃飯?”路北川問。
我搖搖頭:“先等會兒,現在頭都是暈的,你怎麽不提前和我說一聲兒?搞得我措手不及。”
“誰求婚還提前說的,那不就沒驚喜了?”路北川用叉子叉起一塊水果送到我嘴邊,“先吃一點兒。”
我張嘴吃了,連椅子都懶得拉開,直接就坐在了餐桌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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