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路北川突如其來的擦臉服務，秦歌受到了驚嚇。

　　但是路北川的毛巾運用得狂風驟雨一般，他才剛進入驚嚇狀態兩秒鍾，路北川就已經給他擦完了臉。

　　毛巾拿開，現出秦歌原本白皙但此時被暴力擦拭得有些泛紅的臉。

　　真是白裡透紅又水嫩，眼睛裡憤怒和害怕兩種情緒糅雜在一起，睫毛微微顫抖著看著他。

　　路北川有點兒愣住了。

　　“動作快點兒。”他回過神，把毛巾扔在秦歌臉上，冷著臉，轉身進了寢室。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莫名其妙……

　　秦歌心裡碎碎念著，把毛巾晾起來，磨蹭著也進了寢室。

　　從宿舍樓到教學樓的路上，秦歌一路都在走神，他不知道路北川想幹什麽，為啥幫他交學費為啥買飯給他吃為啥昨天晚上帶他去醫院看病，為啥為啥為啥……

　　為啥，要幫他洗臉。

　　“發燒了你？”路北川走著，突然側頭看見秦歌臉上有些不正常的漲紅，伸手用手背碰了一下他的臉。

　　秦歌臉上本來就熱，但是路北川的手更燙，突然在上學的路上這麽碰了他一下，嚇得他差點兒扔掉了拐杖！

　　“怎麽老是一驚一乍的？”路北川又皺起了眉頭。

　　你這麽嚇人這麽奇怪我一驚一乍怎麽了？！秦歌內心狂叫。

　　他們在食堂外遇到了剛買完早餐出來的夏家河，路北川接過早餐，把蒸餃遞給秦歌。

　　秦歌：“……？？？”

　　路北川看了一下，他拄拐的事右手，剩下一隻左手不方便吃早餐，於是又把蒸餃收了回來，扭頭對夏家河道：“在食堂找個地方坐下吃完再上去吧，還有時間。”

　　夏家河點頭說行。

　　秦歌吞了吞口水，自己往教學樓的方向走，被路北川抓住後領：“讓你走了嗎？跟我去食堂。”

　　路北川隨便找了張沒人的桌子，按著一頭霧水的秦歌坐下，把蒸餃袋子打開放在他面前，一次性筷子也給他拆了放在袋子上。

　　“吃。”

　　然後又把牛奶插上吸管，放在秦歌手邊。

　　夏家河一口包子噎在嘴裡，表情詭異地看著路北川和秦歌：“……”

　　秦歌看看面前的蒸餃和牛奶，也回頭驚恐地看著路北川。

　　他到底要幹嘛？

　　“讓你吃你就吃，”路北川一隻手按住秦歌後脖頸，眼神冷漠地看著他，“我脾氣不好，你最好聽話。”

　　秦歌頓時後背都開始發涼，拿起筷子就吃，第一個蒸餃連嚼都沒嚼直接咽了下去。

　　夏家河：“……？？？”

　　為什麽這兩人之間怪怪的？他們不是昨天才認識嗎？路北川怎麽了又是給別人插吸管又是威脅別人的。

　　“吃慢點兒！”路北川看不下去秦歌給自己上刑似的吃法，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秦歌被他拍得一陣猛咳，終於放慢了速度。

　　夏家河：“？？？”

　　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天的午飯，晚飯，秦歌都是跟著路北川一起在食堂吃的。

　　清淡但豐盛，管飽。

　　他不想吃小浣熊了，而且路北川威脅他不吃飯就揍，他隻得忍辱負重地吃著路北川買的飯。

　　這樣過了幾天，秦歌竟然也覺得挺好的，至少有書念有飯吃了。

　　就是每天一看見路北川板著臉就特別害怕，怕路北川只是在整他，說不定哪天就把他另一條腿也給打折了。

　　他和路北川夏家河幾乎不交流，上課不坐一塊兒，除了吃飯的時候路北川會問他吃什麽，回到寢室後他們幾乎不說話，每次回寢秦歌就往床上一坐，縮到最角落裡看在班上圖書角借來的小說，而路北川會在書桌那邊寫作業，寫完之後會和夏家河打遊戲聊天。

　　等路北川和夏家河都洗完澡，秦歌才會合上小說下床去洗漱，洗漱完就爬上床去睡覺。

　　第二天早上又悶不吭聲地跟著路北川去吃早飯，吃完早飯去上早自習，借著背書的機會和周圍的同學聊天打鬧，到了中午他也不用下樓去，路北川會給他打包飯菜回來，吃完又繼續看小說。

　　周六日路北川也不回家，在學校和他一起吃飯，兩個人除了吃飯之外，可以一整天都坐在寢室裡互不干擾地做各自的事，仿佛對方不存在似的，如此每天重複地過了一個月，就在秦歌就快習慣這種生活模式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讓他和路北川的關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高一的第一次月考成績出來了。

　　大課間的時候班主任把成績單貼在了黑板報上，學生們都擠成一堆在那兒看成績。

　　秦歌腿腳不方便，怕被擠摔了，沒去看。

　　“語文89，英語29，數學14，政治46，歷史60，生物31，化學22，物理19。”

　　有個恐怖陰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你告訴我，你是怎麽考這麽低的？全班倒數第一名，嗯？”

　　路北川伸手按住了秦歌的肩膀，後者下意識一個哆嗦，沒敢回頭。

　　老子考多少分關他什麽事啊？！秦歌內心咆哮，眼睛打轉看著四周，心裡祈禱路北川可千萬別在教室裡揍他。

　　“不知道。”秦歌說。

　　他是真不知道。他習慣了路北川開口就是“吃什麽？”“起床”“去睡覺”，近一個月以來，路北川幾乎只要和他開口就是這三句話，再不就是“是不是要我揍你”一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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