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我忍不住偷親了他一口,還偷拍了他的睡臉。
青春期的初戀,真是隨便回想起來都讓人怦然心動。
我看著照片,腦海裡不自覺地閃過和他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
不停地爭吵,鬧別扭。
“你不喜歡我找女朋友,那我就不找了……”
松樹林的那個小別墅裡,他寬大的手掌撫摸我的臉。
“歌兒?哭什麽?是哪裡痛麽……還是想跑?”
堂屋裡彌漫著血腥氣,他聲音虛弱。
“歌兒,對不起,我……你問的那個問題……我沒資格……我以後……不煩你了……你要開心點兒……”
教學樓外巨大的條幅和晚霞中漫天的粉色氣球。
“可以嗎?”
赤裸上身,背著一捆樹枝,表情小心翼翼。
“我總覺得,還是要讓你出出氣才好。”
“我見過所有的景色裡,我最喜歡你。”
……
五年了。
不能再看了,我要找新的男朋友的,到時候就能忘了他了,也許我以後的男朋友會吃醋我手機裡有他的照片,我可能會把照片刪掉,然後一點一點,慢慢地忘記他的樣子。
歲月也會改變我們的外貌。
也許某一天街頭偶然撞見,會有那麽一瞬間記不起這人是誰了,隻覺得非常眼熟而已。
我退出加密相冊,靜靜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去洗了把臉。
正要睡覺,外面突然響起敲門聲。
我過去打開門,是房東,來收物業水電費的。
魯城物價水平太高,城中村這麽破的房子也要三千多一個月,還押一付三,早就把我掏空了。
把小豬存錢罐裡的錢掏了大半出來才交上了物業水電,把房東送走後,看了看小豬的肚子。
還剩五百多塊。
我登時就覺得承受不住,趴在床上抱著小豬哀嚎:“啊只有五百塊了活不下去了!!”
但我嘴上是這樣說,要我去死是絕對不可能的。
說不定下個月轉正了呢?
夜風從窗外灌進來,但還不夠涼快,我乾脆脫了睡衣敞開手腳躺在床上,然而還是有點兒熱,我這個窗戶沒對著附近任何一家的窗戶,心想也沒人看見,乾脆把睡褲也脫了,只剩一條內褲。
終於涼快了,我滿足地抱住枕頭,翻了個身閉眼睡覺,腦子裡轉悠著拉讚助的事,也許拉到讚助我就能轉正,就不是實習生,不用給那個辣雞總裁跑腿,還有工資拿,超爽。
想著想著就睡著了,完全睡著的前一瞬,隱約聽見門外有些輕輕的響動。
但是太困了,我就沒去在意,可能是附近的那隻流浪貓又來了吧。
我嚴重懷疑它進來了,睡覺的時候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動我的手和腳,不過就只是一會兒而已。
一覺舒舒服服地睡到早上,完全是被熱醒的。
身上睡衣睡褲居然穿得整整齊齊,難道我昨天晚上夢遊自己把睡衣給穿上了?
怪事。
我拿起滾到床邊的小豬,想把它放到更安全的地方去,結果發現小豬也不正常,好像變重了一點兒。
打開一看,發現豬肚子裡塞了一遝粉色的鈔票……
我:“!!!”
難道是有小偷進來偷東西,結果發現我太窮,大發善心給了我錢?
帶著一肚子疑問到了歌行,剛要和小紅聊聊這件事,總裁助理就發了個信息給我:去給總裁買份早餐,味道不要太辣不要太奇怪,十分鍾之內送上來。
“……”
氣喘籲籲地買了份豆漿油條送上去後,助理又讓我去拿快遞。
深呼吸了兩下,我終於忍無可忍:“為什麽這些事都要我做?我只是個實習生而已,那個……你們總裁沒有自己秘書的嗎?”
助理定定地看著我,半晌,推了推眼鏡,把他的筆記本轉過來讓我看:“其實是這樣的,你看……這裡有一份新的人事調動,你呢,轉正了,職位是路總的秘書兼特別助理。”
我登時有點兒兩眼發黑:“啥總?”
“路、總。”助理重複道。
我吞了吞口水,心裡安慰自己,姓路的似乎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吧,不會那麽巧的呵呵呵呵……
“那個,那個路總的全名是什麽啊?”我問。
助理看著我,嚴肅道:“路北川。”
我瞬間傻在當場,路什麽川??什麽北川?
哪個路?會不會是姓陸?北和川又會不會是同音?也許是陸北穿?
“呵呵呵,大哥,是哪個路北川啊?哪三個字?是走路的那個路還是陸地的陸啊?”我不死心地問道。
“走路的路,北方的北,山川的川。”
背後突然響起一個低沉的男音。
我頓時渾身的毛都炸了,這聲音熟悉得仿佛烙在了我的靈魂裡,闊別五年,聲線少了少年的青澀,多了青年的成熟穩重,還是那種淡漠的拽拽的口吻。
總裁助理對著我身後的人恭敬地一點頭:“路總。”
身後的人沒再說話,但我能感覺他沒有離開,他身上仿佛有一種帶著侵略性的氣息,把我圈進了他的領地裡。
我腦袋像被雷轟了似的一陣眩暈,鼻子發酸,不敢回頭去看,下意識地想離開。
然而下一秒,卻聽見他漠然問道:“你誰?為什麽在這裡打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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