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後,秦歌坐在書桌前寫作業。
平時都會寫到睡前,路北川會去檢查他作業,教他做不會做的題。
但今天,秦歌寫了十分鍾,路北川剛要過去看他的作業,秦歌就突然撂筆不寫了,把作業合上,坐上床去拿著手機看小說。
一臉的陰雲罩頂,風雨欲來。
路北川一臉訕訕,回身進了陽台。
他一邊偷看著裡頭秦歌的一舉一動,一邊在陽台上洗自己的衣服,洗完了掛在秦歌衣服的旁邊,眼尖地發現秦歌衣服上一塊草莓汁沒洗乾淨。
這隻生活不能自理的貓咪。
路北川把秦歌沒洗乾淨的衣服拿下來重新洗了一遍,漂水,擰乾,掛在自己的上衣旁邊。
一大一小的兩件同款T恤在夜風中微微晃蕩。
像路北川的心,在秦歌莫名而來的抵觸情緒中緊張地震蕩。
不,他不應該緊張的。
以前都是秦歌看見他緊張,現在怎麽情況反轉了?
不能對他太放縱了,不然貓會跑的。
路北川把水隨手在褲子上擦乾,吞了吞口水,又深呼吸了一次,進了寢室。
“作業寫完了?”路北川語氣略冷地問道。
秦歌抬頭看了他一眼,眼裡情緒看不出來,繼而又垂了下去,繼續看著手機屏幕,語氣淡淡的:“沒有。”
他居然這麽平靜地說沒有?!路北川心裡怒吼,他以前沒寫完作業,都是戰戰兢兢,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說沒有的!
“沒有寫完,那怎麽不去寫?”路北川語氣繼續嚴厲,看著秦歌。
“不想寫。”秦歌語氣前所未有的冷酷,頭也沒抬地回答道。
路北川簡直像是吃飯被噎住了似的,一瞬間竟說不出來任何話。
今天的秦小歌這麽冷這麽酷的嗎?
他想幹什麽?
路北川開始動火了,皺著眉:“不想寫就可以不寫?”
秦歌抬眼,眼裡怒火隱現:“奇怪,我寫不寫作業到底關你什麽事?你憑什麽管這麽多?”
路北川頓時火冒三丈:“學費交不上賴在學校裡,難道你不想讀書?既然想讀書為什麽不好好讀?我不管你,讓你一天到晚玩手機看小說嗎?!這樣下去你能有什麽出息?!還有,老子要是不管你,你每天兩包小浣熊早就餓死了!”
最後一句直接戳了秦歌心裡痛處。
是啊,他吃路北川的喝路北川的,學習用品還都是路北川花錢買的,現在,此時此刻,他和路北川激烈地爭吵,但他身上穿的衣服,褲子甚至貼身的內褲,都是花路北川的錢買的。
他能在寢室的床上和路北川吵架,也是因為,路北川幫他交了學雜費。
他連和路北川吵架的資格都沒有。
但是他想吵,他受夠了,受夠路北川對他事無巨細地管教,受夠了別人的猜測,甚至連夏家河的冷嘲熱諷,也受夠了。
這段時間他被路北川管習慣了,都忘記了路北川曾經打斷過他一條腿,還每天和他有說有笑的。
就像他那些初中同學說的,他就像路北川的一條哈巴狗,只要路北川給吃的,他甚至能忘記那一條腿的仇。
“你給我花的錢,我掙了錢盡快還你。”秦歌下床穿好平時出門穿的帆布鞋,起身就走。
路北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哪兒?你怎麽掙錢?”
“出去打工,我現在不想讀書了,等我工作了發了工資我把錢都還你,放開我。”秦歌一邊說一邊掙著手腕,然而路北川手勁太大,他掙不脫,只能氣衝衝地瞪著路北川。
“出去打工?把錢還我?呵,我讓你走了嗎?”路北川額上青筋跳起,努力壓住把這隻炸毛的野貓按在床上一頓胖揍的衝動。
“放開我!想去哪裡是老子的自由!你他媽管不著!”秦歌破口大罵,一邊兩手並用試圖弄開路北川鉗製他的手。
路北川瞪大眼睛看著秦歌,心裡的怒氣積攢到了頂點。
“我對你太溫柔了是不是?還說起髒話來了?”
路北川抓著秦歌手腕把他甩到牆上,按住後背,另一手直接“啪”地一掌甩在他屁股上,響聲清脆。
秦歌咬牙忍住了痛,隨即更大聲地罵道:“路北川你王八蛋……啊!”
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
“王八蛋王八蛋狗王八蛋王八蛋狗!”秦歌使出吃奶的勁兒瘋狂掙扎起來。
路北川一隻手按不住他了,乾脆整個人覆了上去,從後面壓住了秦歌,緊緊擠在牆上,這姿勢不方便打了,於是他伸手在秦歌腰上用力擰了一記,凶狠道:“給我老實點兒!”
秦歌吃痛,眼角躥出生理性眼淚來,實在氣不過這麽被路北川壓著打,咬了咬牙,頭往後猛地一用力,後腦杓重重地撞上了路北川的下巴和牙齒。
路北川痛得差點兒沒過去,兩眼一閉,手上勁兒一不留神松了些。
秦歌便泥鰍一樣從他懷裡溜了出去,溜走同時還大罵:“路北川你個大傻叉你給我等著我以後……啊!救命啊!”
泥鰍剛溜出去不到一秒,還沒跑到門邊呢,又被人捉住了。
路北川圈著秦歌的腰就把他拔蘿卜似的抱了起來,秦歌雙腿亂蹬,踢在路北川腿上,路北川惱火得不行,直接抱著他就摔到了床上去把秦歌壓著又是“啪啪”兩下打在他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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