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川表情有點兒緊張起來,看了我一眼,說:“認識的……我媽,很喜歡他。”
我媽點了點頭,盯著桌面發了會兒呆,我正要叫她的時候,她又回過神來了,不讓我和路北川再吃,把碗端走了。
“什麽時候回魯城去?仔仔你實習還沒完吧?”我媽擦著手從廚房出來,問我。
“還沒。”
“今天晚上在家裡睡吧,睡酒店多費錢,路同學,也家裡睡,我給你們多放一條被子,明天就回去吧,你們要工作,都很忙。”我媽邊說邊上了樓,在樓上中氣十足地喊:“楊剛武!把我們房裡那個大的風扇拿下來!他們兩個人睡一個小風扇肯定不夠!”
“那你晚上怎麽辦?你不是很怕熱嗎?”楊剛武的聲音從三樓傳下來。
我媽:“讓你拿下來,廢話那麽多?”
我和路北川對視了一眼,路北川衝我眨眨眼,笑,我有種松一口氣的感覺,但對我媽的態度還是有點兒琢磨不透。
一整天都待在家裡是不可能的,雖然路北川和我媽現在看著挺和諧,但是相處一整天兩人肯定都會累死,而且我和路北川吃得非常撐,急需出去走一走,所以坐了一會兒之後我上樓去和我媽說了一聲,我媽也說讓我好好帶路北川在鎮上逛一逛,我就帶著路北川出門去了。
上午的太陽有點兒烈了,路北川不顧我阻攔,買了把大號的遮陽傘撐著。
“兩個男的打遮陽傘有點兒丟人吧?”我放眼望去,鎮裡的主路上,打傘的全是女的。
“丟什麽人?又不知道我是誰。”路北川拉了拉口罩,伸手掐住我後頸,“你皮膚這麽嫩,曬傷了怎麽辦?當然要打傘了,男的不是人了嗎?這太陽這麽大,男的就不會覺得曬了嗎?秦小歌你怎麽總是性別歧視。”
“怕了你了,打吧打吧。”我投降。
我帶他去我讀過的小學門口轉了轉,告訴他我在幾層樓上課,那時候班上有多少人,又去小賣部買小時候最喜歡的一毛錢一個現在漲到五毛錢兩個的冰袋,一人一個。
“吃了會拉肚子的吧?”路北川對著手裡的冰袋皺眉毛。
“你小時候沒吃過?”我又買了兩塊錢辣蘿卜片,老板用袋子裝著遞給我。
“小時候老師就說這種東西不能吃啊……怎麽買這種辣的?!不準吃!”路北川伸手搶走了蘿卜片的袋子。
又買了兩袋薄荷豆仔糖,五塊錢鹽炒黃豆,我拉著路北川走了。
“進你學校去看看。”路北川不讓我走到馬路上去,反而拉著我回到了校門口,研究起緊鎖的大門來。
“周六,沒人給開門。”我吸著冰袋。
“爬進去。”路北川拉著我溜到圍牆下,掐著我的腰就把我往上舉,我隻得順著爬了上去。
小學的圍牆不是很高,翻起來還挺輕松的,一分鍾不到,我們兩個都進去了。
鎮上的小學很小,就兩棟三層高的教學樓,一個水泥籃球場,鋪著黑沙的跑道,一小塊綠草坪,幾個小小的種著滿天星和石竹杜鵑花的花壇,就沒了。
“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在裡面打滾,每次滾完回去我媽看著我的衣服都很抓狂,我那時自己洗澡還洗不乾淨,她又要給我洗澡又要給我洗衣服。”我指著綠草坪上一個跳遠用的沙坑。
“有畫面了,你媽當時還是個小姑娘吧,肯定想打死你算了。”路北川哈哈笑。
我和路北川溜了兩圈之後,坐在最大的那棵綠油油的樟樹底下躲太陽。
“我怎麽記得小時候的顏色不是這樣的?”路北川看著他那個冰袋發問,“怎麽是褐色,不會有問題嗎?”
“我這個綠色的事蘋果味,你褐色的是可樂味啊,有什麽問題?不喝拿過來。”我嘬完融成水的冰袋,打開辣蘿卜的袋子,腦袋去蹭他胳膊,“我就吃一片,一片一片就一片,哥哥……”
“吃吧吃吧,變臉不要太快。”路北川嫌棄地看我。
我拈了一塊辣蘿卜扔進嘴裡,咬得一陣脆響。
和小時候的味道一模一樣。
剩下的路北川全吃了,辣得直呼氣,又把薄荷豆仔糖拆了,一人一包全倒進嘴裡。
好清涼。
樹上蟬鳴一聲接一聲,白雲一會兒像魚一會兒像狗,從湛藍的天空飄過。
路北川白衣黑褲坐在我邊上,雖然是在綠樹濃陰底下,太陽光還是有些刺眼,他鼻子皺著,眼睛眯著,卻依然帥氣。
他感覺到我在看他,轉過頭來,表情酷酷的:“看什麽看?”
我:“你嘴裡薄荷糖都融了嗎?”
路北川:“還有一點兒。”
我:“我也還有一點兒,親嘴不?”
路北川嘴角翹起一點兒弧度,眼睛裡閃爍著光,沒說話,伸手握住我後頸,靠近。
呼吸交錯。
薄荷味的吻。
第217章 把這些字簽完再睡
夏天的風輕輕地吹過,穿過頭髮,穿過耳朵。
我一邊和他接吻,一邊偷偷地把剛才用薄荷糖包裝袋上的金色條條彎成一個環戴在了他無名指上。
唇分,我注視著他雙眼,深情款款道:“嫁給我,寶貝兒。”
“歌兒?”路北川忍著眼裡的笑意,嚴肅道,“你是不是有妄想症?我已經先向你求婚了,所以是你嫁給我,不是我嫁給你。”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