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野給黎從霄加了一筷子菜,“吃點菜。”
黎從霄低頭拿筷子,黎青在旁邊笑,跟黎之瑞說:“你大哥怎麽這麽肉麻?”
黎之瑞做了個鬼臉,“人家恩愛你酸了?你還是個單身狗呢!”
嬸子又問:“黎青在國外讀書,有沒有談戀愛啊?到時候你可以多生兩個,給你大哥過繼一個呀!”
姑姑終於聽不下去了,說:“你一直說這些做什麽,孩子不孩子的,他們都還是孩子呢,要我說,他們過得開開心心就行。”
嬸子這才停嘴。
一頓飯下來,該認識程秋野的人都認識了,至於遠在老家的那些遠房親戚和裙帶親戚,他們不重要。
除非過年,一般不相見。
跟親戚吃完飯之後黎之瑞急著出去跟幾個朋友去遊樂園玩夜場,蛋糕都沒吃幾口,就拉著黎青出去了。
黎從霄被黎海明叫進書房說點事情,程秋野孤軍奮戰,很快被長輩們的問題淹沒了。
“小程,你家裡有幾個兄弟姐妹啊?”
“就我一個。”
“你看起來被從霄年輕的,多大了。”
“二十六。”
“真沒想到啊,以前從霄一提結婚就躲,連個對象都沒有。”
沒過一會兒程秋野就開始頭痛,他脾氣不是很好,只是平常不發作,煩躁的時候心情會急速變差,人會變陰沉。
他借故起身,離開了座位。
用完衛生間之後他回到會客室門口,正好聽見一句:
“前段時間才聽說馮家打電話要兌現娃娃親,海明不是答應了嗎?怎麽從霄一下就出櫃,還結婚了,齊穎,你都不攔一下?這才認識多久,太草率了。”
齊穎說:“我倒不覺得草率,感情這事情,除了他們倆誰能說得準?我看他倆挺好的。”
“你說他們簽了財產協議了沒?別到時候離婚大出血哦!”
……
程秋野悄聲離開,來到院子裡,他坐在草坪上的圓桌邊,把煙掏了出來。
他沒抽,把玩著煙盒,讓它在玻璃桌面上轉來轉去。
聽了那些對話,他很不舒服。
他想起黎從霄一開始說過,他需要一場婚姻來滿足父母的期待,終結他們的催促。
以前他不在乎,現在有點在乎了,但是很怪,就像是駱駝吃了一顆帶刺兒的草籽兒,一開始好好的,反芻的時候卻覺得扎嘴。
黎從霄從書房出來,下了樓,本想去拉程秋野離開,卻在會客室門口聽到一句,“到時候離婚也是分的婚姻期間共同財產,沒事兒。”
他一愣,微微皺起眉頭,快步走進去,卻發現程秋野不在。
“從霄,快來坐坐。”嬸子招呼著。
黎從霄坐下了,故作漫不經心的問:“在聊什麽呢?”
“從霄,嬸子問你一句,你跟小程結婚前,有沒有簽財產協議?”
“沒有。”黎從霄斂了笑容,“我沒打算離婚,不用算計財產。”
“誒呦,你不算計,有的人算計,怎麽辦?”
“感情的事情誰說得準呐!再怎麽說,小程的家底也比不過老黎家,別讓人撿便宜了……”
黎從霄抬眼看著那個說話的長輩,直到對方愣神住口。
男人眉宇之間像凝聚著一團烏雲,懸針紋刻在上面,清冷肅殺。
一看就是不高興了。
“從霄,這也是為你好。”
黎從霄笑了一下,“那就請你們不要再議論我的婚姻了,也別看不起程秋野,程秋野白手起家走到今天,比那些站在大樹底下乘涼的人優秀得多。”
他站起來,“我出去透透氣。”
院子裡,他看到程秋野坐在圓桌邊把玩煙盒,他走到他旁邊的椅子裡坐下,挪了挪,兩個人肩膀緊挨著。
程秋野看他一眼,沒說話。
“你想抽煙?”
“嗯。”
“打火機帶了嗎?”
程秋野還沒說話,黎從霄就伸手,從他右肩劃過,手指順著左邊西裝領伸進去,在程秋野胸膛上隔著襯衫揩油。
此處陰暗,沒人能看到他們。
禁不住這種撩撥,程秋野抬手按住他,“別瞎弄,不好辦。”
不好辦什麽?
黎從霄卻不敢問了,他轉個彎,手伸進口袋裡,摸到那個打火機,拿出來在手掌裡顛顛,“想幫你點個火而已。”
程秋野打開煙盒抽了一根出來噙在嘴裡,含糊的笑說:“你在想什麽我還不知道嗎?”
黎從霄抿嘴,彈開打火機的蓋子,噌的一下,火苗升起來,他抬手湊過去。
程秋野低頭,把煙頭放在火苗之間輕輕吸了一口。
有一會兒誰也沒說話,院子裡靜的能聽到蟲鳴。
黎從霄問:“你心情不好?”
程秋野斟酌了一下,“我心情複雜。”
“怎麽複雜?”
程秋野扭頭看了看黎從霄的側臉。
“如果不是你爸媽催婚,你會一直單身下去嗎?”
黎從霄看回程秋野的眼睛,忽然對程秋野在意的事有了猜測。
程秋野居然學會鑽牛角尖了,也不知道那些親戚都問了點什麽,真是閑話一籮筐。
黎從霄說:“那得取決於我有沒有遇見你了。”
程秋野挑眉笑了。
“不管那幫親戚說了什麽,你都不要在意。”黎從霄還是要先打個防禦針。“他們就愛說閑話,正事一件不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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