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後備箱,一束,我見到了。”施陶詞不達意,但陸向崢聽清楚了。
也正是因為聽清楚了,才不敢確定。
他不是自作多情的人,也早已接受了施陶不愛自己的現實。
只是,望著眼前這期期艾艾的濕潤眸子,他還是忍不住問出口,“為什麽想知道?”
可能是這個問題太超綱,施陶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但陸向崢好奇得快瘋了,他強硬地捧起施陶的臉,逼著他直視自己,“你不希望我送給別人?”
這道題施陶能答,只是片刻思考,就鄭重地點了點頭。
陸向崢的心臟狠狠跳動起來,就像是窮困潦倒的人心血來潮買了張彩票,而後被告知中了頭彩。
須臾間,他居然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為什麽他沒有發現呢?
為什麽自詡了解施陶每一絲想法的自己沒有發現呢?
他突然很想錘自己一拳,自以為什麽都看得通透,唯獨在施陶身上,始終不得要領。
不是蹉跎便是傷害,還有一次次的錯過與誤解。
他突然有些後怕,如果今天自己沒有在這裡,是否會被蒙在鼓裡一輩子?
想到前陣子,和宣寧寧一唱一和,遊說自己“找個合適的人”的施陶,陸向崢簡直覺得牙齒尖尖都在癢。
好啊,騙人騙己,真是顆壞桃子。
陸向崢決定了,他要陪這顆壞桃子最後演一場戲。
“你不希望我送給別人也來不及了。”陸向崢聳聳肩,聲線透著遺憾,“我聽了你和寧寧的話,這陣子一直在積極物色合適的人選。”
一個模糊的印象盤旋在施陶渾濁地腦海,合適的人選……哪種人選?嗯?難道是那種人選?
“找到了?”他揪著衣擺,努力裝作不在意,語氣裡卻滿是小心翼翼與惶惶。
“你說呢?”陸向崢把問題拋回給對方,微微別過臉,以防他發現自己嘴角隱忍的弧度。
施陶咬著唇,不說話。
“自然是如你所願。”陸向崢輕輕扔下了最後一顆炸彈。
施陶突覺鼻頭酸澀,心亂如麻,大腦竟比醉酒還要混亂,一陣陣轟鳴。
陸向崢繼續循循善誘,“如果那束花,我送給你,你會收嗎?”
“我喜歡。”施陶思緒紛亂,他甚至不知道陸向崢在問什麽,只是脫口而出腦海中盤旋的聲音。
陸向崢覺得心口湧過一陣躁動熱流,“喜歡什麽?”
“喜歡花。”
“小騙子。”
“我不是……”
剩下的話淹沒在陸向崢的親吻裡。
有一瞬間,施陶的眼睛睜大了,但陸向崢的臉靠得太近,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眉眼他又覺得羞赧,於是慌張閉上眼。
可閉上了眼,卻覺得比睜開眼時更加天旋地轉。
對方的舌頭不費吹灰之力撬開他齒貝,執拗地纏綿他口腔最柔軟的地方。
又在他幾乎要窒息的時候退出。
“喜歡花還是喜歡我?”陸向崢帶著喘息的低音噴灑在施陶紅得快要滴血的耳廓,“我只聽真話。”
聞言,施陶呼吸愈發急促,無助地四處張望,隻想找一個能躲藏的地方。
“不要怕,不要怕。”陸向崢看他尋求退路的樣子,隻覺可愛又可憐。
悸動之下,他再次親吻上施陶的唇瓣。
這一次的吻幾乎不帶任何侵略性,卻比前一次更讓施陶迷失,他幾乎要溺斃在陸向崢前所未有的柔情裡。
他頭一次知道,原來嘴唇能感知的細節那麽多,就連唇峰的弧度,濕滑的舌尖形狀,唇側的紋路,統統都在一次次交融間被勾勒出最具象的面貌。
施陶就像初次接吻般笨拙地接受著溫軟的交纏,雙手卻推拒在對方胸膛,以作最後的倔強與抵抗。
陸向崢感受到懷裡的掙扎越來越輕,取而代之的是瑟縮的顫抖。
他知道今天需要到此為止
松開對施陶的桎梏,輕拂顫抖的肩膀,直到那份慌亂消融在自己的安撫中。
“嚇到了?”他用食指指節蹭去施陶唇角的晶瑩,對方怕癢搬瑟縮了一下。
陸向崢眸子黯了黯,指節往唇瓣上方稍稍移動,不輕不重刮了下同樣泛紅的鼻尖,“如果你是我,就明白我為什麽忍不住。”
陸向崢每說一個字,施陶的臉就紅一分。
他已經完全酒醒,現在腦子裡除了害羞就是後悔。
這輩子,他都不打算再喝酒了。
“這是不對的!”施陶猛得站起身。
“是。”陸向崢跟著起身,“但是怎麽辦呢?”
“什麽怎麽辦!”施陶抱臂連連後退。
“桃子!向崢哥!”一聲呼喊將兩人的注意力拉了過去。
宣寧寧從遠處跑來,上氣不接下氣,“我說……我說你們,怎麽一個個都不接電話,找死我了。”
她抹了把額頭的汗,這才注意到兩人正面對面佇立著,氣氛相當古怪,“嗯?你們這是幹嘛?”
“我們迷路了,在討論往哪裡走才對。”陸向崢搶先開口。
宣寧寧無奈地搖搖頭,“就知道桃子喝多了……算了,跟我走吧。”
說罷,她一把攬過施陶,對陸向崢招招手,“哥,你也跟上。”
“驚魂未定”的施陶覺得把後背留給陸向崢太過危險,他小心翼翼轉過臉,沒想到對方跟得極近。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