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什麽膽小懦弱,只是本能反應。
閉上眼睛就聽到一片稀裡嘩啦聲。
“別亂!我沒事!”
柏之庭反倒安慰著賀唳。
再次緩慢睜開眼睛,眼睛適應了黑暗,對面樓層也有燈光照進來,有些模糊,昏暗中看到一束光朝自己移動過來。
動物都有趨光性,看到光亮會很開心,會覺得安全。
柏之庭經歷過失明,對光更是有一種渴望。
看到賀唳朝他跑來,一邊跑一邊安慰他。
“我來了,我來了,哥,你不要動,沒事啊!”
柏之庭腦子裡突然想起昨晚上賀唳說的話,我追著光走,我渴望擁有這束光。這束光現在要離開,我要再次墜入黑暗跌進深淵,我接受不了,我要爭搶霸佔這束光。
柏之庭此時此刻,對這句話深深理解了。明白賀唳為什麽對自己如此執著了。
“哥!”
手被賀唳一把抓住。
賀唳舉著手機,對他燦爛一笑。
“沒事兒吧?就是突然斷電了。我把你送房間去,然後檢查一下電閘。”
“一塊去看看吧。”
柏之庭看著賀唳在手電筒光後,那璀璨的笑,熱烈專注的眼神,不知怎麽的覺得臉發熱。
賀唳拉著他的手,和大太監牽著慈禧似得,小心翼翼的把柏之庭扶下來。
到了客廳,賀唳喊著六嬸。
“別急啊,六嬸你別怕,就在那站著別動,一會就好了!”
柏之庭去拿工具,倆人到了電閘箱這。
賀唳給舉著手電筒,柏之庭一看,保險絲斷了。
多簡單的事兒,換根新的就可以了。
屋子裡再次恢復了一片明亮。
都松口氣,露出笑模樣,柏之庭一轉頭就看到賀唳手背全都是血。
“怎麽搞的?”
柏之庭大驚,趕緊扯過紙巾按在他手背上。
擦掉了血跡這才發現,手背一條血口子。
吊水的針頭,還有固定的膠帶全都沒了。
應該是暴力撕扯,撤掉了膠帶針頭,埋在血管裡的針頭再次劃破血管和皮膚,這才造成血口子!
血都染紅了手背,甚至順著中指滴滴答答的流下來了。
“沒事兒啦!”
賀唳滿不在乎的拿著紙巾按著傷口。“貼個創可貼就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說著回到沙發邊,扶起了點滴架,撿起了毯子,把輸液管卷卷丟到垃圾桶裡去。
嘟囔著可惜了還有一瓶藥沒輸完呢,去洗手了。
柏之庭這心啊,又酸又疼,又暖又熱。
吊水扎液,他燒的都睜不開眼睛了,還哼哼唧唧的躲閃,害怕打針,害怕扎液。怕疼。
停電後擔心自己在樓梯上摔下去,不管不顧直接跑上樓,手背都被劃破了,出這麽多血了,他還手一揮說沒事兒呢。
賀唳聰明,會做生意會搞研發,腦子活絡鬼心思特別多。
但是賀唳特別傻,只要是自己的事情,賀唳就忘了他本人,把自己放第一位。
他會為了自己,忘了苦忘了疼忘了難,一心只求自己平安快樂。
傻乎乎的,為自己掏心掏肺的,一門心思的隻對自己好。
賀唳洗手貼創可貼,還納悶保險絲怎麽會斷了,這真不是他乾的!
他是想破壞電閘來著,但是覺得破壞電閘把柏之庭帶回自己的住處,效果有些不太大,就沒有實施。
估計是家用電器太多,突然電流加大,燒斷了保險絲吧。
貼好創可貼出來,看到柏之庭的眼神有些難懂,賀唳眨巴下眼睛,有些懵。
他那眼神是什麽意思?
我怎麽了?
我什麽都沒做呀。
“賀唳,你很想用你的二十八號地,換我的八號地?”
柏之庭給賀唳夾了一塊羊排,語氣溫柔的問著。
“你不是說了嗎?在家裡不談工作。”
輪到賀唳奇怪了。
“這樣好不好,咱們可以交換,但是你額外貼補柏氏集團三千萬。沒錢沒關系,你可以分期付款。”
這條件優越的,就等於白送了。
賀唳飯有點吃不下去了。
柏之庭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他每個決定都對公司有利。突然賠本大放送必有貓膩。
“你,你突然這麽態度大逆轉,是什麽意思?你不是想讓我和政府去談免你公司三年的稅收,或者用地皮入股嗎?”
“支持你創業。但是,你必須以事業為重。”
賀唳砸吧出不一樣的意思了。
“你是希望我徹底滾出你的生活吧?”
賀唳哼了聲。
“對你我是不會放棄的!你別想用地皮交換讓我死心。生意我可以不錯,你我不會放手!明天我就去上班,再仔細討論商量一下,一定要把這地皮交換成功,讓柏氏心服口服的和我交換!”
說完快速的扒了幾口飯,這就放下碗筷要走。
“沒吃多少呢,回來多吃些!”
“我和我手下開視頻會議去!”
“你說說你們倆,吃飯都不消停。能不能好好吃飯呀?別在飯桌上說什麽工作了,說生氣了都擔心你們誰把飯桌子掀了!坐下吃飯!”
六嬸拉著賀唳再給按坐到位置上,把弄好的烤雞翅推給賀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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