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唳強硬的掙開,不許他拉。
好吧!
柏之庭往賀唳這邊挪。
膝蓋剛碰到賀唳的膝蓋,賀唳就往一邊挪,又拉開距離。
柏之庭緊跟,繼續挪屁股,再次靠近。
賀唳再次……
“別躲了。”
柏之庭扯住他的手臂不許賀唳在挪開了。
順著胳膊往上摸,摸過了肩膀,脖頸,到了臉頰,就是滿手的濕。
那下巴上都摸到淚珠了。
滿臉都是眼淚。
這是哭啥樣了。
“你臉上發大水了吧,大小夥子動不動就哭,小姑娘都比你堅強。”
柏之庭嘴上調侃,其實心疼死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哭這樣這是太傷心了。
賀唳又抽泣一聲。
“我也沒說什麽,你哭這樣。”
柏之庭摸索著茶幾,拿到了紙巾盒,趕緊抱在手裡,抽出紙巾給賀唳擦臉。
賀唳都要用臉去找他的手,不然擦不到,擦半天都是在蹭半張臉呢。
柏之庭心虛,尷尬,愧疚,反正五味交雜,心裡不是滋味,匯集到一塊就是對不起。
“你煩我,也要忍忍,等你好了,我肯定走,我肯定不會留在這惡心你!”
賀唳哭著說。
委屈的不行。
柏之庭又扯過兩張紙,摸索著放到賀唳的鼻子上。
第十二章 我也不留下
“擤鼻涕!用力!”
二十六七了,不再是三四歲的孩子,柏之庭還幫他擦鼻涕呢。
賀唳用力擤鼻涕,柏之庭又讓他再來一次。
鼻子擦幹了,這在說話就不是囔囔的聲音了。
“我不是煩你,我是太吃驚了!你是我弟弟,怎麽可能有這種事情發生!”
賀唳一聽大喊出來!
“我不喜歡你的!”
賀唳喊完哭出聲,拿過一個抱枕埋住臉,忍不住了,哭的哇哇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哥不怪你,不用一直強調這事兒了啊。不哭了。”
哭的柏之庭心軟。
摩挲著賀唳的後背,感受到因為哭泣他後背的顫抖。
單薄的身體,彎著腰哭泣,嚎啕大哭的聲音被抱枕吸走了不少,聲音哽咽,這後背脊柱節節突起,瘦的咯手。
輕歎口氣,這孩子吃了多少苦啊。
“不哭了,好孩子不哭了,我知道你委屈了。不哭啊,乖。”
“我不貪圖你什麽,我留在這不是為了工資,也不是為了從你身上得到啥。我就想,老天爺給我一個機會能再次遇到你,那我就要全心全意對你好,好好伺候你,你手術成功了,我就走。再也不出現在你生活裡,我會在你公司的路口那擺個小攤,你上下班經過我能看到你,知道你一切都好,這就行了。你要是,要是手術不成功,那我就去應聘守靈人,我每天用清水給你的墓碑擦拭,采了野花放在你墓碑前,晚上我就靠著你的墓碑說話。這輩子我也就守著你過了。”
賀唳這話說的,賀唳自己眼淚嘩嘩的無法控制,柏之庭也紅了眼圈。
這不是假話,賀唳就是這麽想的。如果他有不測,自己給他守墓。但不是在墓地,而是在家裡。把他骨灰偷出來放到家裡床頭,白天親吻晚上抱著。那靈位上會寫,賀唳摯愛柏之庭之靈位!
“不能讓你知道。也不敢,更不配。我真的不喜歡你的,你就,別,別再讓我看文件資料了,你就好好的養著,準備手術,我的事兒你就別管了!我不會讓你為難的!就求你這個月別趕我走,給我個機會報答你。”
“我什麽時候說要你走了?咱們倆好不容易見面了,我再也不會把你丟棄不管不問。”
柏之庭扣住他的肩膀,把他從抱枕裡拉出來。
往懷裡摟抱。
賀唳腦袋扎進他的肩窩,順勢抱住了柏之庭的腰。
依偎進他的懷裡,嚎啕大哭變成委屈的啜泣。
一聲聲的哽咽,急促的呼吸,眼淚浸濕了脖頸的襯衫領子,皮膚都被他的眼淚燙著了似得,一直傳到心裡。
心都被賀唳的眼淚泡軟了,泡酸了,泡疼了。
“是我不好,離開你之後再也沒聯系過你,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孩子什麽事都要自己去體驗,被迫成長,體驗人情冷暖,社會複雜,吃苦受罪了。我來了,就不會讓你在吃苦了。”
賀唳哭的更加傷心。
“我好了以後,你就留在我身邊,我教你做生意,有那麽三五年也能成為獨當一面的公司高管。我手術要不成功,你做個名譽總裁,管理基金,我會修改遺囑,財產一分為二,你下半輩子也衣食無憂。好不好?”
“不!”
賀唳推開他。
“你好了我就走,我不會留在你身邊的!去哪也不告訴你,讓你找不到我。”
“為什麽。咱們哥倆好不容易見面了,你不留下?”
“別對我那麽殘忍,我能看著你娶妻生子嗎?我能在你婚禮上做伴郎嗎?那你還不如殺了我。眼不見為淨,我不知道就不會傷到我!你活著咱們不見面,你死了我肯定守著你!”
“你這意思,除非咱們結婚,不然你不會留下?”
“我才不和你結婚,我也不喜歡你!”
賀唳死鴨子嘴硬。哪怕所有的意思都是代表著愛,深愛,但還是否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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