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清坐在他旁邊,溫溫柔柔地問。“怎麽了?是小駱吧,你們吵架了嗎?”
段星馳搖了搖頭,如果是吵架可能就不會讓他這麽犯難了。
“那是怎麽了?可不可以和媽媽說說?”
雖然說段星馳是兒子,但是齊清夫婦從小就很尊重他的意願,相處起來像朋友一樣,所以段星馳很多不能對其他人宣之於口的心事都可以毫無顧忌地說給爸爸媽媽。
這次卻有一些困難,他不知道從何說起。
齊清觀察著他糾結的臉色,抬手把他額頭上亂了的頭髮理了理,“和媽媽說,是不是喜歡上小駱了?你這張臉啊,總是把心裡話都寫在臉上,媽媽最了解你了。”
段星馳對齊清能猜出來這件事隻意外了幾秒鍾,便向齊清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你回來的時候說要和爸爸媽媽說的事情,是不是也是這個?”
段星馳用力點頭,“媽,您給我想想辦法,他是……直男,我不知道可不可以追求。”
“其實有時候性向吧,不是那麽固定的事情,如果媽媽沒有遇見爸爸,爸爸沒有遇見媽媽,我們的伴侶未必不能是同性。”
“兩個人能走在一起其實多半是靠靈魂上的契合以及是否合拍,是否可以相互理解,相互尊重,和這些比起來,性別反倒是最不重要的因素。”
“你喜歡他你當然有追求的權利。”齊清用食指隔著衣服點在段星馳心口的位置,“你聽自己這裡的意見就好。”
“但是小馳,小駱也有拒絕的權利,並且你要提前做好這樣的準備,去接受各種可能性。”
話題好像有些沉重了,齊清莞爾,活躍氣氛,“好了小馳,媽媽是建議你去試一試的,畢竟萬事皆有可能。”
蔣一鳴也說他應該去試一試,他也覺得他應該試一試,現在媽媽也這麽說。
那他或許真的可以試一試。
第28章 鏤空內襯
今晚的路竟然不算太堵,六月末的G市好像蒸籠一般,減少路上的時間無異於減少痛苦。
換鞋、換衣服、洗手、做飯、吃飯、洗碗,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等做完這一切,坐在沙發上終於無事可做的駱晉才準備回復段星馳。
距離收到消息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他這邊連天都快黑透了。
“剛吃完飯。”
乾巴巴的四個字,沒有主語也沒有稱呼,更不帶什麽表情,段星馳咂摸了幾遍,就覺得心上陷下去一塊,他回了個“好”,又讓駱晉早些睡覺。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誰也沒有提起昨晚的事情,並且很默契地沒再繼續發消息。
明明在一起的時候總有說不完的話,現在卻無處開口,段星馳已經感覺到了,有些東西正因為他前一天晚上的問題而悄無聲息地變化著。
他拿著手機在房間裡踱來踱去,試圖尋求一個緩和關系的方法。
而此時的駱晉,和他想的也差不多。
他明明都想好了,就算是真的也當做不知道,等段星馳心裡的小火苗隨著以後遇見更多的人逐漸滅掉,他們還是可以做好兄弟的。
怎麽一拿起手機來還是不知道怎麽回復啊。
不可以這樣,他作為年長者自然要承擔起來引導關系走向的責任。
先不說性向,他們之間各個方面看起來都不合適,他不可以讓段星馳走錯了路。
當然如果是段星馳真的喜歡他的話。
駱晉煩躁地把頭悶在抱枕裡,好像有兩個小人兒圍著他打架,明明有種很強烈的預感告訴他就是那樣,但是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希望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段星馳成績出來這天,駱晉是守著零點給他查的,查過之後把截圖發給了他。
成績很好,駱晉根據往年G大金融系的錄取分數線算了一下,段星馳基本上是可以穩穩當當地被錄取了。
得到這個結論之後,駱晉也松了口氣,他這兩天和段星馳其實說的話很少,畢竟隔著幾個小時的時差,不回消息好像也變得理所應當起來。
段星馳也沒有再說什麽想他的話,就告訴他報考可能也要麻煩他,自己趕不回去。
“買好飛機票了嗎?”
“還沒確定回去的時間,我爸說讓我私人飛機回去,只要可以預定停機坪,什麽時候都行。”
“好,那你回來之前告訴我。”
結果沒等到段星馳回國,駱晉就要去Y國參加酒會。
本來應該是駱暉去的,但是啟程當天早上,駱暉一個老朋友的父親去世,他需要去參加葬禮。
所以只能臨時決定讓駱晉代行。
去參加個酒會倒是也沒什麽,只是有可能要碰見小少爺了。
說實話,駱晉還沒想好要怎麽和段星馳見面,應該說什麽話,用什麽態度。
這次酒會的舉辦方是Y國華人地產商年岐江,慶祝家裡的小女兒成年。
酒會上最適合聯絡關系,家裡對這個小女兒更是百般寵愛,視為掌上明珠,所以舉辦得十分隆重,歐洲有頭有臉的富商包括世界各地與年家有過接觸的同行基本都在受邀之列。
早些年年岐江出國打拚,正是駱暉借了他第一筆資金,所以駱家最早收到了邀請函。
駱晉得知消息之後,回家換了一套西裝,他幾乎每半個月都會定製一套高定,就為了出席這種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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