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我幹什麽?”
“不知道,他沒說,讓你回來之後騰出點時間見他一面,他說有話跟你說。”
江朝沉吟了片刻,“你安排吧。”
掛了電話之後,江朝看了下大床上的人,還在沉沉的睡著。
江朝沒叫醒他,換了衣服出門。
薑許默醒來之後天都已經黑了。
房間裡黑漆漆的,床的另一半是空的,已經涼掉了。
家裡只有他一個人,江朝不在。
薑許默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江朝給他塗過藥,不然的話他怕是還動彈不了。
下床倒了杯水,薑許默又回到床上躺下了。
他還是很不舒服,腰疼腿疼,肚子也疼。
江朝太凶了,凶的他害怕。
兩人沒說幾句話。
江朝拿他泄氣,對他發狠,他都默默承受了。
他不知道跟江朝還能說什麽。
江朝認為他去酒吧是別有用心,這能讓他如何解釋?
他只是單純的想把自己灌醉而已。
薑許默抓了抓頭髮,陷進被子裡。
江朝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薑許默沒吃晚飯直接睡了。
臥室的燈“啪噠”一聲打開,薑許默一下子醒了,被刺眼的燈光照的眯了眯眼睛。
然後就看見江朝站在門邊,眉眼間有些陰鬱,正在看著自己。
“你回來了……”薑許默輕聲道。
江朝走過來,身上有些酒氣。
“你見過周行?”
薑許默愣了瞬,江朝怎麽會忽然問起來這個?
他心裡升騰起一種不妙的預感。
江朝催促道,“說話。”
“是,見過,”薑許默道,“就是那次,你跟楊子一起喝醉了,周行打電話要我過去的……”
話沒說完就被江朝打斷,“還見過周婉?”
江朝眼神冷冰冰的,帶著刺骨的寒意。
薑許默點了點頭,“也見過。”
雖然他私下裡見過周行和周婉姐弟倆的事情並沒有告訴江朝,但是他也沒有要故意隱瞞的意思。
江朝卻變了眼神,走到了床邊來。
“說什麽了?”
薑許默想了想,“沒有說什麽。”
“還敢騙我?”
江朝俯身,緩緩湊近,兩手撐在他身體兩側,滿眼沉寂。
“你什麽時候開始說謊成性了?還是說你一開始就是這樣的人?隱藏的這麽好,我竟然他媽的沒看出來!”
薑許默被他說的一頭霧水,手撐著身體往後縮了下。
“江朝,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我沒有騙你……”
“夠了!”江朝怒道,“還想繼續騙我?你問周行要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那麽大的數你也敢說的出來?你覺得周行拿的出來麽?”
薑許默張了張口,想要解釋,“不是,我不是想問他要錢,是他問我……”
“他問你要多少可以甩了我,你就開了個價,是麽?”
江朝伸手,撫上了纖細的脖頸。
“他要是當時給得起你這個數,你是不是早就卷錢跑路了?”
薑許默感覺到脖子間的手指在慢慢收緊,江朝眼神裡的狠厲暴露無遺。
他是真的生氣了,想要掐死自己嗎?
自己是很缺錢沒錯,但是也沒有愛錢愛到沒有底線的地步。
“怎麽不說話,不解釋了?沒得解釋了?”
江朝眼尾猩紅,氣血上湧,“你他媽的是不是鑽進錢眼裡了?誰給的錢多你就聽誰的話?缺錢你不會問我要?是沒張嘴還是啞巴了?!”
薑許默閉了閉眼睛,沒說話也沒解釋。
江朝心裡已經把他認定成了那樣的人,他再怎麽解釋江朝也不會相信他。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江朝見薑許默閉著眼睛,眼尾掉出來晶瑩透亮的淚珠。
明明一副脆弱易折的模樣,身上還帶著自己留下的痕跡,卻又強硬的不肯放下尊嚴認錯。
只要他低聲下氣的說兩句好話,說不定江朝的怒火能夠被平息一半。
但是一個怒氣上頭,一個閉口不言。
江朝把薑許默翻了個身,按著他的臉埋進了枕頭裡。
貼著他的耳邊道,“你有本事,那就看看你還有沒有本事受的住。”
……
失望有時候是一個瞬間忽然席上心頭的。
但是絕望,是一個個的失望慢慢累積起來的。
薑許默現在心裡只有漫無邊際的絕望。
三個多月,沒有感情,只有冷冰冰的交易。
江朝不愛他,不喜歡他,甚至不信任他。
因為別人的一面之詞,就能夠對他做出各種各樣的傷害。
言語上的,行為上的。
身體上的,精神上的。
再這麽下去,薑許默覺得,兩個人總要瘋掉一個。
瘋掉的不會是江朝。
會是他。
薑許默一夜未眠,眼底烏青,眼睛裡滿是紅血絲。
江朝下了床,去浴室洗澡,換衣服,站在落地鏡前系領帶。
一邊系著,一邊從鏡子裡看著床上的薑許默。
薑許默臉色很白,露出來的鎖骨上還有曖昧的痕跡,但是他這次沒想著遮掩了,就那麽大方的暴露在江朝的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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