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上了年紀的保潔員淺藍色褲子背後掛著的一排鑰匙,還在互相觸碰,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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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鑰匙?”
“對。那種最老式鐵質鑰匙。”
一中後勤辦公室裡,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正滿臉堆笑,“不可能,現在都什麽時代了?處處都是科技化,我們學校早就沒有鑰匙這種東西了,不論是教室,還是保安處,或者是宿舍,我們都換成了智能卡。”
說著,他拉開抽屜,拿出了一張卡,“就這種,‘嘀——’一下,門就開了。”
李津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嘀咕了一句“裝瘋賣傻”,道,“老師,這些我們都知道。”
她心裡也清楚對方為什麽這麽說,校方是生怕這件事和學校扯上關系,所以能撇乾淨就撇乾淨。
“知道啊?”中年男人笑呵呵地,“知道那我就不解釋啦,警官們請回吧。”
“等……”李津剛想說話,突然後勤辦公室的門被“哢噠”一聲打開,陸遲風從門外走了進來。
陸遲風幾步上前,氣勢逼人,眼神凌厲,站在了李津面前,直視中年男人的雙眼。
“‘都換成了智能鎖’?”陸遲風重複著他的話,“剛才我在門外,好像聽到了這句話。”
“是、是的……”陸遲風氣場太強,中年男人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可是我剛才怎麽看見,放置清潔用具的房間還是執手鎖呢?”陸遲風輕笑一聲,“老師,想好了再回答,我可是從一中畢業的,一中哪個地方我沒去過?連現在高三的教導主任都是我以前的同班同學。”
“實在不行,我去找我的老同學問也行。”
中年男人身體一軟,哆哆嗦嗦半天,見瞞不過去,隻好承認道,“確、確實……確實有個地方,還沒換電子鎖。”
“就是你說的清潔房……那本來只是用來存儲清潔用具的,不值幾個錢,也沒人去偷,就沒換電子鎖……”
“所以,還是用的幾年前的老式鎖?”陸遲風從兜裡掏出了一把鑰匙,拿給男人比對,“這種?”
中年男人的眼睛瞪大了,“……是。”
只見陸遲風寬大的手心裡,赫然擺著一把鑰匙柄為鐵質銀色長方形、柄乾為螺旋式的鑰匙。
李津在一旁小聲問:“副隊,你哪來的這個?”
陸遲風把鑰匙收了起來,心中了然。
“以前高中時期留下來的。”他道,“那時候都還是老式鎖。這是我當時的宿舍鑰匙。”
接著,他看向中年男人,“有那間清潔房鑰匙的,都有誰?”
中年男人攤在椅子裡回想,“那間房間只有晚上才會上鎖,有鑰匙的,只有……”
“只有老田,田建忠。”
李津立馬道,“他現在人呢?”
陸遲風則盯著中年男人的神情。
終於,在李津的質問和陸遲風的注視下,中年男人道,“其實,我沒想騙人……”
他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只是,他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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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建忠,今年47歲,男,一中後勤部員工,負責清潔、保潔校園內部。”
“他在案發當日中午離校,此後回到離學校步行十分鍾的家中。當晚八點五十分,他從家裡出來,形色慌張地跑回了一中附近,沒有進校門,然後便消失在了監控中。由於部分路段沒有監控,所以這是他最後一次出現在監控裡。”
李津把已知的一切信息向眾人匯報。
“如果凶手是他的話。”宋居然在一旁分析,“還挺說得通的,時間也對得上,他把趙淺叫去巷子裡,然後意圖不軌,但是趙淺拚命掙扎,情急之下他殺了趙淺,然後再畏罪潛逃……”
“不。”陸遲風道,“你怎麽能確定他認識趙淺?他又是怎麽在案發當日聯系上趙淺的?在和趙淺有關的所有監控中,都沒有田建忠的出現。她身邊的老師、同學也說,沒有見過她和田建忠有過任何接觸。”
李津補充:“田建忠平時只在中午午休的時候才會進教學樓,對教室進行清潔,但是趙淺每次午休都會回家,或者去食堂吃飯,兩人根本碰不上。”
宋居然訕訕:“也是哦……”
何淼道,“如果能找到趙淺的手機就好了。上面一定有她和其他人聊天的記錄。”
“我回來了。”門外傳來了徐澤的聲音。
“我去問了他周圍的所有人,都說他在學校裡存在感很低,一是因為他的職業原因,二也是因為他幾乎不和人交流,大家對他都沒什麽印象,他在案發之後一直沒來上班,大家這才覺得不對勁,發現他失蹤了,電話聯系不上,家裡也沒人。”
陸遲風皺起了眉。
趙淺死了,搶她手機的鄧麒失蹤了,現在在案發當日晚上出現過的田建忠也消失了?
“對了。”徐澤一口氣說完了大段話,好不容易把氣喘勻,“不過,有一個後門保安說,經常看見他跟一個人約好在後門見面。”
“案發前幾天,還見過他倆一起坐在後門的石階上。”
“和誰?”
徐澤調出了一張監控照片,“這是我專門去監控室拍的,喏,就那個人。”
說著,他指了指屏幕,“據後門保安回憶,這人就在後門一家奶茶店上班,因為長得好看,還挺出名,好像叫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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