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他不準備開口說這件事了,跟仲尹夏信息素重新契合的方法不只一個,商樊決定用最糟糕也最真誠的那一個。
他最終跟仲尹夏說了句“再見”,等到仲尹夏離開後才默默的上了車,在心裡堅定道,尹夏,我會把故事逆轉,將一切拉回原點。
一周的醫學術交流很快結束,仲尹夏打道回府。
自從那天晚上他再次拒絕商樊後,人果然沒再偷偷跟蹤他,仲尹夏心裡說不清什麽感覺,應該是慶幸的。
他性子裡有一股子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絕,為了堵死商樊的路,不介意也同時困住自己。
南湖灣的冬天來了。
天氣太冷,仲尹夏周末沒法帶孩子們上山了,於是比之前空閑了許多,所幸幾天前跟長姐通視頻,人說月末要帶著西寶去看他。
仲尹夏等啊等盼啊盼,好不容易過完了十一月,中間橫生枝節,長姐突然告訴仲尹夏,高峰出事了,他們暫時脫不開身。
仲尹夏得知消息後,心臟猛的一沉,趕緊跟院長請假,顧不得其他,著急慌慌的趕往A市。
事情發生的太緊急,仲尹夏一路上難以安心,直到下了A市高速口時,長姐才哽著聲給他發了一條語音,說高峰受的是皮外傷,沒有危險,目前正在醫院觀察。
仲尹夏心口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寒風刮骨,仲尹夏出了機場,恰時迎來了A市的第一場雪。
是顧言漠過來接他的。
仲尹夏提著個小行李箱站在人群中,裹得跟隻臃腫的粽子,迎風而立,臉上竟顯茫然,心裡生出了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天空陰雲密布,雪花簌簌墜落,一落地化成水,水沾在瀝青柏油路上又迅速風乾。
仲尹夏坐上了車,顧言漠伸手遞給他一杯奶茶:“暖一暖。”
仲尹夏點頭:“謝謝言漠哥。”
顧言漠勸他別太擔心,說高峰的腿只是受了點外傷沒什麽大礙,而後欲言又止,轉過話頭:“西寶知道你回家,鬧著要跟我一起來接你,不過我走的急沒等他,一會有的耍嘍~”
仲尹夏噗嗤一笑,想象著西寶追著削顧言漠的場景,心情輕松了不少。
一個小時後,他們趕到醫院,長姐一早就在電梯口侯著了,遠遠的看到仲尹夏,眼眶一酸,淚珠子直打轉,她奔過去一把抱住仲尹夏:“歡迎我家寶貝弟弟回家!”
仲尹夏輕撫了撫長姐的後背:“姐,我想你了。”
“嗯,嗯,姐也想你……”長姐的聲音啞掉了。
稍後一行人去了病房,高峰左腿和左胳膊打著石膏,行動不便,衝他們笑著點了點頭,精神不錯,看來是不大要緊。
仲尹夏坐定,長姐給他倒了杯熱水,先問了仲尹夏近來的狀況,罵了一通害丈夫受傷的歹徒,這才把事情的始末交代給仲尹夏聽。
自從於睿連上任後有意提拔高峰,不久前高峰的頂頭上司,某位官長,因為受賄和倒賣禁藥,被於睿連革職查辦,於睿連順勢就把高峰給提了上去。
秦霄當政期間,這位官長和對方沆瀣一氣,狼狽為奸,不知用類似手段搜刮了多少油水,於睿連上台後對他造成了嚴重打擊,如今這一撤職,跟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無異,官長失去理智,動不了於睿連,狗急跳牆,找來一幫歹徒暗中襲擊了高峰,拿他當出氣筒。
仲尹夏聽完長姐的敘述,臉色暗沉,問長姐劫匪真的只是單純報復還是另有企圖。
“於議長和警局裡的人已經查證過了,他們的確收了那個王八蛋的錢,才來教訓你姐夫的。”
仲尹夏覺得哪裡不對勁……於睿連怎麽對高峰那麽上心,他怎麽不記得高峰和於睿連以前有什麽交集。
問起長姐時,她支支吾吾敷衍過去了。仲尹夏知道這段時間大家提心吊膽的都辛苦了,沒再追問。
仲尹夏暫時留在了長姐家幫她照顧西寶,以便她安心陪護醫院裡的高峰。
這樣一周後,高峰能下床走路了,西寶吵著要去見爸爸,仲尹夏被他折騰的一個頭兩個大,想著高峰恢復了大半,不會太嚇著西寶,於是帶著人去了醫院。
他事先沒跟長姐打招呼,下電梯走到病房門口後,聽到裡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進去時,西寶搗亂,一把推開了門。
仲尹夏抬頭,和裡面站著的文森剛好對上視線。
一陣沉默。
文森打破僵局,對仲尹夏笑了笑:“夫……仲醫生,你來了啊~”
仲尹夏低低的“嗯”了一聲,站在門口半天沒動彈。
文森解釋:“我聽說高先生住院了,過來探望他一下。”
“有勞費心了。”
文森看這情況自己不好多待,起身跟高峰告辭,經過仲尹夏的時候說了句再見。
仲尹夏禮貌回應,心裡已然想通了一件事。
文森都快要進電梯了,突然轉過身子衝到仲尹夏身邊:“夫人!”
仲尹夏回頭,看他一副猶豫犯難的模樣,奇怪的問:“怎麽了?”
文森幾度張口又極力壓製了下去:“哦,沒什麽。”
仲尹夏心裡有事,沒有在意。
待文森離開後,仲尹夏找到長姐求證自己的猜測:“姐,你實話跟我說,於睿連關照我姐夫是不是跟商樊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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