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換了你的信息素?”話筒裡傳來商浩傑不敢置信的聲音,“商樊不是很寵著你?”他靠近仲尹夏,並沒有聞到人身上丁點的O信息素,“這是什麽情況?!”
仲尹夏看著他,笑了笑,回答:“商浩傑,我刺傷了腺體,差點死在手術台上,你不信可以看看我的腺體,到現在還留著疤痕呢,你看啊,他都對我這樣了,還會來救我?”仲尹夏頓了一下,“商樊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
“不可能!!”商浩傑狠狠掐住仲尹夏的脖子,睚眥目裂,“商樊會過來,我計劃好了,你他媽給我閉嘴!閉嘴!!”
仿佛失去三魂七魄的商樊終於在這聲嘶吼裡回過神,他聽到自己說:“你敢動他一根頭髮,我會讓你的女兒,妻子,還有商名昌一起給你陪葬。”
“商樊,你敢!!”
“我敢不敢,你可以試一試。”
“嘟嘟嘟”刺耳的忙音響徹了起來,商樊舉著手機,動作僵硬而木納。
幾分鍾後,商浩傑發過來一個地址,並警告他要是想看到活生生的仲尹夏,只能一個人過去。
直到這一刻,商樊才覺著自己的血液恢復流動,大腦重新運轉。
從仲尹夏對他說第一句話開始,商樊仿佛置身在刀刃火海裡,渾身上下被剮的沒有一處好皮肉了。
他知道是他活該。
仲尹夏唯一一次對他說重話其實是拚了命的想保護他,方法是剖析自己所經受的疼痛和傷害,而這些疼和傷,每一次都是商樊給的。
寶馬車行駛在空無一人的逼仄山路裡,一個多小時後,停在一片幽暗的樹林深處。
手機響到第一聲的時候,商樊趕忙接起,商浩傑呵笑的聲音傳了過來:“哥,晚上好啊~”
“現在,我要確定你身邊有沒有其他人跟過來。”
“沒有。”
“周圍有埋伏嗎?”
“沒有。”
“很好,商樊,把你的槍掏出來,手機扔到山下。”
商樊照做。
商浩傑繼續道:“對著自己的膝蓋先開兩槍,我就讓你見到仲——”
“砰,砰——”兩聲槍響從話筒裡傳來,震的商浩傑一陣耳鳴,樹林深處的鳥雀受到驚嚇,四散逃竄。
短暫的愣神過後,商浩傑哈哈大笑:“商樊,我其實挺欣賞你的,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商樊身姿挺拔,膝蓋骨涓涓的冒著血,跟不是傷在自己身上一樣,隻張嘴道:“帶仲尹夏出來。”
冬天的古木樹林,森冷寂寥,一點輕微的動靜聽在耳朵裡都格外的清晰。
也可能商樊的注意力和精神力高度集中,樹葉窸窸窣窣的聲音剛剛傳進耳膜,他就猛的抬起了頭,商浩傑推著仲尹夏出現在了他百米之外。
仲尹夏被綁住了雙手,嘴上貼著黑色塑料膠帶,商浩傑抵在他腦門上一把槍。
在商樊毫不猶豫的朝自己開下那兩槍時,商浩傑斷定他確實沒帶人過來,周圍也沒有埋伏。他手裡握著必勝的籌碼,能讓商樊束手就擒不敢耍任何花招。
商樊眼睛忽的閃動,相反的,仲尹夏比他要平靜很多。
商浩傑撕掉仲尹夏嘴上的封帶,仲尹夏的目光很快的落在商樊身上:“你來做什麽?”
商浩傑啐了一口:“別他媽在我面前演戲!”說著扣動扳機,“商樊,把槍對準自己的腦袋,今天你不死就是他死!”
商樊說:“你先放了他,讓他安全離開,我隨你處置,其他免談。”
商浩傑不同意。
“我知道你不放心,還需要我做出什麽保證你才肯放人?”
商浩傑想了想,回答:“朝自己的腺體開一槍。”
Alpha的腺體雖不像Omega那樣脆弱,但這一槍打下去,耐力差一點的,當場斃命都有可能。
商樊利索點頭:“好。”
一旁被挾持住的仲尹夏突然掙扎起來:“商樊,你不要聽他的,你這樣做我只會恨死你!”
商樊充耳不聞,乖乖把槍直指自己的腺體,商浩傑也不打岔,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間,開始數數,“一”——
仲尹夏大腦猛的空白,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剛才的故作冷靜仿佛一面湖中鏡,刹那間分崩離析。
就在這一刻之前,仲尹夏對商樊犧牲自己來換取他的安全這件事產生過質疑,他甚至做好了被商浩傑一槍穿透腺體的準備。
但是現在,仲尹夏想,不會吧,怎麽可能,這不是真的吧。
就像多月之前,商樊把他摜倒在牆上揚起那個巴掌時,仲尹夏不敢相信他能這麽絕情寡義,而今天,他也不信商樊能這樣情深義重。
他不信,不是的。
“三——”商浩傑數完最後一個數。
仲尹夏反應過來,機械遲鈍的搖頭:“不是……不可能!”然後瞳孔驟漲,視線突然變得一片模糊,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又處在怎樣危險的境地,明明渾身虛軟脫力,卻輕而易舉的推開了商浩傑,狂奔了出去。
商浩傑也被商樊這一槍打懵了,反應過來時,仲尹夏已經從他身邊跑了出去,他舉槍的手劇烈的在發抖。
商樊臉色蒼白,脖子裡一股子溫熱,鮮血立馬染透了半邊襯衫,身形虛晃了幾下,竭力保持穩定,沒有用,仲尹夏衝到他身邊的時候,他終於耗盡周身的力氣,艱難的伸出千斤重的胳膊,抱著仲尹夏,沉沉的跪倒在地,腦袋垂在仲尹夏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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