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裡裡外外圍著一群Alpha保鏢,商樊只允許仲尹夏在別墅有限范圍內活動。
商樊推門而入,仲尹夏急忙張嘴:“商先生,你有空嗎,我們談談!”
“沒有。”商樊看也沒看他一眼,徑直抄著大步離開。
仲尹夏追上去時,他已經上了二樓,“啪”的一聲關上書房的門。
仲尹夏捏了捏手心,深感無助。商樊沒收了他能跟外界保持聯系的所有通訊工具,就連保姆和宋叔都不敢跟他說太多話,仲尹夏徹底被商樊封死在這個新的鳥籠子裡,折斷羽翼。
他唯一能獲得自由的轉機捏在商樊手裡。
五年時間,這個男人沒學會怎麽喜歡他,卻把他的心性脾氣摸了個透,知道他在耍什麽心思,就像他乖乖喝完那碗湯藥吃過那顆糖,又去催吐掉一樣。
商樊知道,仲尹夏是真不想懷他的孩子了。
仲尹夏實在不明白他和商樊怎麽會走到這一步,他明明想在他們之間還能留有一份體面時給這段婚姻畫上休止符,換來的卻是更糟糕的境地。
仲尹夏骨子裡的倔強和固執,在商樊對他毫無周旋余地的控制裡,終於爆發,他愈加的想打破這座冰冷的空中樓閣,解開栓住雀鳥的繩索。
他又比誰都清楚,他只是怕商樊消耗乾淨自己對他僅存的還不願意服輸的愛意。
如同小孩子捧著一顆看起來很美味的糖果,以為只要不吃掉永遠都能聞到甜蜜的芬芳,但其實糖果在第一次開始化掉時,味道就已經變得酸澀不堪。
他不想推翻那顆糖果的甜蜜味道,也不想去恨一個曾經很愛很愛的人。
而這時,商樊也知道,只要他承認仲尹夏不是其他什麽人,所有事情都能複原。
但是,他沒有。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選擇都要支付與之相匹配的結果,商樊在這百般迷惘之間,並沒有做好接受這個結果的任何準備,看清內心永遠比承認內心難。
準則是他定的,他自己也不能破壞。否則,他將重新在脊骨裡鑿出一根致命的軟肋。
仲尹夏不再那麽聽話了,不喝那碗湯藥,也不吃商樊手裡的糖,以苦換來的甜,其實更苦。
當然也沒再用絕食和傷害自己去威脅商樊,其一,他認定商樊並不在乎他的折騰,其二,他要韜光養晦,保持清晰的頭腦和健康的身體,不能自己首先垮掉。
他在這個陌生的房間裡,一天天數著日子,他已經被商樊關了快一個月,長姐,父親和顧言漠在這期間聯系不上他肯定很擔心,無論商樊用什麽法子和理由,總不能攔他們一輩子。
仲尹夏知道,肯定會有人想辦法找到他的。
果不其然,在這個八月見低的晚上,仲尹夏終於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翻過那片纏著繡球花的鐵柵欄,發現他的蹤跡。
仲尹夏不可思議的看著那道身影,手指緊緊握著欄杆,張了張嘴,因為緊張,半天沒發出聲音。
顧言漠抱著小團子,輕巧的從花園裡跳出,食指按在嘴唇間,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仲尹夏趕忙點頭,心臟狂跳,竭力使自己平靜下來,默默的下了樓,走到院子裡。
這會功夫,一部分Alpha保鏢守在大門口,留在別墅內的另一部分正在巡邏,仲尹夏神色平靜,喚了一聲小團子,用眼神示意顧言漠先去花園的一棵銀杏樹下等他,避開院子裡的攝像頭,然後也走了進去。
顧言漠看到仲尹夏,百感交集,莫名的局促,先解釋道:“那天我沒等到你……”他頓了一下,“以為你跟商樊鬧完了別扭,後悔去做志願者,不舍得離開A市了。”
仲尹夏搖了搖頭:“不是。”
顧言漠巡視了一下四周,收斂起所有疑惑和紛雜的情緒,沒敢耽誤,護著仲尹夏沿原路返回,他剛才是從花園的小門進來的,外面的保鏢不多,被他用手刀劈昏了過去。
他邊走邊飛快敘述:“我和你姐姐中間找過你好幾次,商樊以你剛過發熱期在調養身體為由,謝絕見客。”
Omega發熱期之後,身體和精神力消耗巨大,信息素容易紊亂,為避免不必要的意外,的確需要靜養和調理一段時間,一般三到五天不等,再久,就只有一種可能——Omega有了身孕。
顧言漠起初並沒有起疑心,想著假以時日,自己可以升級當乾爹了。
直到他估算著時間最後一次來找仲尹夏時,被人告知他已經離開A市,終於察覺出不對勁。
商樊也是清楚他再攔也攔不住了,才把仲尹夏帶走。
顧言漠尚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沒有立場直接找商樊要人,又怕打草驚蛇,隻得回家找顧老爺子托人暗中調查。
不得不說,商樊把仲尹夏藏的真夠深,差不多半個月時間,他才查到一個模糊籠統的地址,抱著試一試看的態度找了過來。
商樊把仲尹夏帶到了H國西北方向的一個邊陲小島嶼上。幾年前,商樊在這裡建了一大片度假村,開采了好幾處旅遊觀光景點。
仲尹夏住了十余天的地方,正居於這座度假村的中心位置。
他原本不想選擇太扎眼的地方,奈何這座別墅跟A市的布局太像,他想讓仲尹夏住的舒服一些。殺人見血,怕人疼伸手贈玫瑰,這是最愚蠢的憂慮。
顧言漠簡單交代了這一個多月的事情,回頭看了眼仲尹夏,有很多問題想問,又知道眼下不是時候,閉了嘴,讓他跟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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