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尹夏搖了搖頭:“你沒學好,你不及格,我用了五年時間都沒暖熱一顆石頭心,離開一年就換得了所有的愛和尊重,我不信。”
“尹夏……”
仲尹夏的表情委屈又憤怒,這些日子以來積壓的情緒在商樊說那句希望有人陪他看雪時蓄勢待發,或者早就應該捅破這層窗戶紙了,不是今夜,也會是明夜。
“你有心了,你學會愛人了,我就要給你機會重新來過?”仲尹夏發問,“可是,憑什麽呢?”
“憑什麽同樣的傷害加注在你身上,所有事情就能清零,我就要跟著回心轉意?”
“憑什麽你一句不懂愛就能隨意糟蹋我的真心?商樊,我和你在一起不是教你怎麽去愛人的,我也需要我愛的人能愛我!”
“尹夏,對不起……”
仲尹夏眼神幽暗:“商樊,我不信你,你根本沒學會,你什麽都沒學會。你拿著尺子比量曾經給我造成的傷害,加以十倍百倍的報復到自己身上,笨死了!這天底下哪有這樣去愛人的?”
有人比愛,哪有人願意去比恨比傷害,最起碼,仲尹夏的世界拒絕這樣畸形的相愛方式。
“是我沒用。”半晌,他歎了一口氣,似是放下梗在心頭很久很久的包袱,解答了一道生澀難懂的題目,終是慢慢在這個平靜的冬雪夜裡跟自己和解,不再固執的跟自己過不去,“不帶你這樣欺負人的,我恨死你了……”
他說完眼圈一紅,抬起手用力抹了一下眼睛,生硬的別過頭,努力整理著自己亂成麻的情緒,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給他機會,重新來過,可是他不甘。不給,可分明看他追的這樣緊這樣辛苦,心疼死了。
愛他嗎?還愛。
敢愛他嗎?不知道。
人的感情怎麽會如此難以控制,愛不愛的短短一個字,又為什麽要這樣複雜。
商樊僵著身子,半晌才回過神,確定自己耳朵沒有出問題,仲尹夏在委屈,在埋怨他,於是迅速站起身,把人攬進懷裡,不敢太用力,又不舍得不用力。
“啪嗒”,“啪嗒”,他的後背一點點被浸濕,即使那麽細微的觸感,跟一片雪花落在肩頭分秒鍾內融化無差,可商樊還是感知到,他的寶貝傷心了。
他有些慌,有些喜,有些顛,嘴裡一邊胡亂哄著:“寶貝別哭,別哭……我不好,都怪我……”,一邊要將人抱在懷裡,仲尹夏推開他,商樊還抱,仲尹夏再推,如此循環幾次後,商樊急了,一把掐住他的腰,膝蓋肘在床上,將他舉了起來,腦袋埋進他的衣服裡,側目仰視著他。
仲尹夏雙腳沾不到床,這個姿勢讓他很沒有安全感,他隻得躬身抓住商樊的肩膀:“放我下來!”
商樊搖頭。
仲尹夏又氣又急,大聲道:“商樊,我簡直恨死你了!!”
“我知道,我愛你。”
仲尹夏愣了一下:“你瘋了,我說我恨你!”
“是瘋了,尹夏,我愛你。”商樊將他放下,珍而重之的攬進懷裡,吻住他的嘴唇,淺碰則止,熱欲姑且先不論,今夜還很長,可以做很多事,他要先說愛。
他在仲尹夏耳邊一直溫柔的呢喃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仲尹夏就推拒他:“我恨你!”
每一句發自肺腑的深情告白得到的都是Omega責備的恨意。
可商樊開心到發瘋了,他知道愛要在仲尹夏恨時說才最深刻。
天知道,這將是一個嶄新的轉機。
第91章
雪落了一夜,第二天放晴。
臥室裡,商樊已經起床,深深的熱切的注視著床上還在熟睡的Omega。
他幾乎一夜沒有睡,興奮的激動的,之後又患得患失怕別是在做夢,不敢合上眼睛,無數次確定仲尹夏是不是還窩在他懷裡。
昨夜,仲尹夏摟著他的脖子控訴了許久,將他一直憋在心裡的委屈一股腦發泄了出來,商樊隻默默的聽他說,心疼了就吻一吻,摟在懷裡哄一哄,真誠認錯和道歉,決計不打擾他。
仲尹夏最後累了,嵌進他懷裡睡著了,商樊給他擦了擦臉和手,蓋好被子,看了他一夜。
凌晨時分實在沒忍住,俯身想去吻他的嘴唇,仲尹夏夠著他的後背使勁撓,留下了一道道指甲抓痕。
早晨九點,仲尹夏終於醒來,迷迷蒙蒙的起身,第一眼就看到正在換衣服的商樊,頭腦短暫空白了幾秒鍾,而後記起昨天自己又哭又鬧的場景,簡直丟臉到想把自己原地活埋。
好在商樊很維護他的自尊心,慢慢轉過身,不提半個字昨天的事,笑著說:“尹夏,早安,今天天氣很好。”
仲尹夏低低“嗯”了一聲。
商樊走到他面前,彎身低脖子,在他額頭吧唧了一口:“我的Omega今天也很漂亮。”
仲尹夏推開他,差不多也調整好心緒了。既然自己親手捅破了窗戶紙,主動破冰了他們之間的僵持不下的關系,就不會給他畫大餅,許空口支票,但……
“商樊。”
商樊一邊“嗯”著,一邊給他穿鞋。
“我是願意給你機會了,但我們要有個過程。”
但這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商樊必須以一種正常的追求方式將他追回,仲尹夏總歸心裡還打著結,存著不甘,商樊有必要一一化解,仲尹夏也需要時間冷靜。這之後建立的戀愛或婚姻關系才能牢固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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