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尹夏若有所思,宋叔所說的這些術後並發症對他完全沒有影響,他對Alpha信息素的感知早就變得很微弱了,更別說接受Alpha的標記,至於受孕率,在他劃破腺體時就幾乎低至10%了。
這個手術對他有利無害,如果先前商樊沒有立場提出讓他做這個手術,那麽現在他們已經和好了,人為什麽還要繼續瞞著他。
仲尹夏決計不會讓他跟商樊之間再生出任何間隙,打算等他回來了就問清楚講明白。
在這之前,他要先把手術做了。
如宋叔所言,整個手術流程十分簡單,只在腺體嫁接了一個假性細胞,促進原核細胞的重新生長,之後大約一周時間內開始往腺體內注射修複性藥物,完成三次注射後,腺體基本趨於穩定,而仲尹夏的百香果信息素也會重新找來。
整個手術隻用了三個多小時,仲尹夏因為抗藥力差,一直昏睡到當天晚上凌晨兩三點。
商樊白天在忙,給仲尹夏發了信息後沒得到回復,起初也沒有在意,下午結束會議後又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仲尹夏也沒有接。這時,他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勁,把電話打到了宋叔那裡。
宋叔知道他瞞不住商樊,索性講出實情,而那時的仲尹夏已經昏迷過去。
商樊得知情況後,二話不說連夜趕了回來。
凌晨一點多,商樊匆匆趕到醫院,宋叔帶他來到仲尹夏的住院樓層。
原本三步並兩步著急慌慌的商樊站在病房門口,突然定住腳步,手搭在門把上遲遲沒有開門。
他做過很多次仲尹夏躺在他懷裡奄奄一息,身體慢慢失去溫度的噩夢,他見過仲尹夏睡在病床上毫無生息,眼神空洞的模樣。
這是他這輩子永遠也忘不掉和克服不了的陰影,哪怕仲尹夏回到了他身邊,哪怕仲尹夏重新接受了他。
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讓仲尹夏皺一下眉頭。
不止攢了多久的勇氣,商樊最終還是打開了那扇門。
萬幸,他的Omega只是睡著了,臉上還掛著淺淡的笑容。
商樊的心終於落回實處,仿佛歷經一場比死亡還恐怖的浩劫,可這引發出的痛苦絕望在看到仲尹夏安靜的睡顏後,頓時消弭的無影無蹤。
他坐在仲尹夏身邊,握著他的手等他醒來。
這一夜,商樊又懂得了一個道理,人在幸福裡最容易患得患失。
兩個多小時後,仲尹夏清醒了過來,商樊察覺到他的睫毛在顫動,趕忙撫住他的頭髮,擔心的問:“尹夏,你醒了嗎,有沒有哪裡難受?”
仲尹夏慢慢睜開眼睛,看清身邊的人後,短暫的愣了一下,而後伸出手想抱住他,奈何身體還太虛弱,胳膊伸出一半就僵住了。
商樊猜出他想幹什麽,動作溫柔的把他扶起,緊緊的抱進懷裡,剛要說話,仲尹夏就小聲的打斷他:“你不許凶我……”
商樊現在哪裡舍得凶他:“你也知道自己胡鬧了?”
他當然沒有責備仲尹夏的意思,所謂胡鬧是指仲尹夏做下這個決定故意瞞著他了。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這分明是驚嚇!
仲尹夏已經成了商樊肚子裡的蛔蟲,看他生氣又不忍發作的樣子,噗嗤一笑:“先生,我想擁有Omega正常的感情需求,想得到我的Alpha的永久標記,想有讓我的Alpha著迷的好聞信息素。”
商樊搖頭:“尹夏,我不需要你做這些。”
仲尹夏注視著他,好一會說:“我現在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
“我的腺體可以恢復,這個手術對我沒有傷害,可你偏偏瞞著我,商樊,你想證明你愛我不是因為契合度,是嗎?”
的確如此,商樊曾經愚蠢的以為只要他和仲尹夏之間擁有最完美的契合度,才能維持和複原他們之間崩裂的感情,而如今,他卻隻想證明,即使他和仲尹夏之間的契合度那麽低,他一輩子都無法再標記仲尹夏,也依然愛著他。
仲尹夏覺得這人太固執,轉換了一副做錯事討乖的模樣,反倒教訓起了商樊:“如果手術能恢復我的信息素,那麽契合度將會成為我們之間的感情添加劑。”相反,如果他們的感情經不起推敲,那麽再高的契合度於他們而言也是枉費。
他做這些,因為他也愛商樊。
木已成舟,商樊只能盡心盡力的呵護好仲尹夏。總的來說,這是件好事。
術後一周,仲尹夏進行了第一次藥物注射,他的五感開始發生微末的變化,和商樊在一起時,哪怕一個短暫的眼神注視,他的心跳都會超出正常頻率值,醫生告訴仲尹夏,整個用藥期間,會放大他的Omega屬性,使他對感情上的喜怒哀樂變得更加敏感。
當然,作為需要被照顧的一方,仲尹夏術後的日子過得尤為輕松,商樊卻沒那麽好受了。
仲尹夏的腺體比較脆弱,無法經得起他的A信息素刺激,商樊每天都在脖子裡扒著束縛貼,阻隔自己的信息素外溢,周期時生理需求得不到紓解就算了,還要獨自離開別墅,不能讓仲尹夏因為他的求愛信息素而有半分難受。
剛剛開葷沒幾天就要強壓下自己的欲望,這對商樊來說,不大容易,尤其仲尹夏每次注射完藥物之後,眼睛蓄滿水光,綿軟無力的喊一句“先生”,可算是生生要了商樊的命。
然後就是,仲尹夏平時胃口不好,少吃一口飯,商樊都要把一眾醫生喊過來,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讓他們商量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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