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行洲背靠向身後牆壁,姿態完全放松下來:“輸了便輸了吧,隨你。”
房間裡,祁醒背對著監控的方向坐在地上,捏著剛在床下摸到的一根鐵絲,小心翼翼地轉動腳銬上的鑰匙孔。
這種老式的手銬他小時候在乾爺爺家玩過,用鐵絲撥能撥得開,不過太久沒玩技術有些生疏,還得防備著隨時可能進來的人。
昨晚他就被單獨帶來了這裡,這地方比那廢棄的小別墅稍微好點,有能睡覺的地方,夥食也比之前好,看起來綁架他的人確實因為葉行洲那番話心生忌憚,不打算對他下手了。
不過要放他估計也沒這麽容易,對方的目標是葉行洲,那肯定得等到得手之後。
他看一眼牆上的鍾,就快到兩點了,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有些著急。
秘書的聲音再次響起:“狙擊手已經做好準備了,他現在在衝咖啡,遙控還在手裡,等他放下確保不會誤碰到,就會開槍。”
“快了,他馬上要放下去拿水壺了!”
葉萬耀衝著咖啡,眼睛依舊盯著監控裡的葉行洲,沒有看到他變臉分外不痛快,隻以為他到這個時候還在強撐,出言譏諷:“我還以為你這種人,會特別惜命,沒想到就為了一個男人,竟然願意搭上自己,現在死到臨頭了,後悔了嗎?”
“那沒辦法。”
葉行洲默默在心裡倒數。
三——
“畢竟,我跟那麽多人打過架,他是唯一一個願意為我打架的。”
二——
葉萬耀眉頭一皺,隱約覺得不對。
“葉萬耀,動了我的人,”葉行洲的聲音一頓,“你才是,死到臨頭了。”
一——
房門被一腳踹開,祁醒驚訝回頭,腳上的腳銬應聲落地,進來的大兵跟他大眼瞪小眼。
“你們誰啊?”
子彈爆開的巨大聲響伴隨葉萬耀的慘叫聲傳來,椅子上一直沒什麽反應的林知年身體抖了抖,胸前的炸彈倒計時還剩最後五分鍾。
“祁少沒事了。”電話那頭的秘書道。
葉行洲轉身就走,與衝進門的拆彈專家錯身而過。
祁醒走下樓時,還有些腳軟,他之前沒嚇著,那美國大兵扛著槍一腳踢開門倒把他嚇得夠嗆。
葉行洲的秘書從直升飛機上下來,看到他大步過來:“祁少,您還好吧?”
祁醒尷尬點了點頭:“葉行洲人呢?”
“他也沒事,在過來的路上。”秘書話音剛落,葉行洲的車已經到了。
看到車上下來完好無損的葉行洲,祁醒才徹底松了口氣,葉行洲走到他面前,盯著他不動。
祁醒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肯定很狼狽,又有點心虛,被葉行洲這麽盯著,硬著頭皮開口:“那什麽……”
下一秒,葉行洲用力將他拉入懷。
祁醒一怔,抬起手回抱住了他。
隻抱了一下,葉行洲把人放開,吩咐秘書:“帶他上機去,叫醫生先給他檢查一下有沒有哪裡受傷。”
祁醒下意識拉住他:“你要做什麽?”
葉行洲神色平靜:“不做什麽,你先上機去等我,我馬上就過來。”
他話說完抽出手,抬步進去了別墅裡。
祁醒看著他背影離開,皺了皺眉,秘書道:“走吧,祁少,飛機上有醫生,讓他先給您檢查一下。”
葉行洲走上二樓,葉萬耀癱在地上,一側肩膀被狙擊手擊穿,正在痛苦地呻吟。
那位湯先生幫他們請來救人的雇傭兵都在樓下,現在在這裡的人全是葉行洲自己的保鏢。
看到葉行洲過來,葉萬耀捂著滿是血的肩膀掙扎起身:“你想做什麽……”
葉行洲居高臨下地看他,葉萬耀又驚又懼,鼻翼翕動,不斷喘氣,哪裡還有半點剛才恐嚇他時的洋洋得意。
葉行洲沒有回答,慢條斯理地抬起下巴。
他的保鏢一左一右架起葉萬耀,裝了消音器的手槍遞到他手中。
葉萬耀臉色乍變:“你要做什麽!這裡是美國!你敢!”
“樓下的人,沒有一個是美國警察,”葉行洲的聲音冷得能結出冰渣,“你自找的。”
沒有讓警方參與,他是故意的,提前交代狙擊手留這個人狗命,他也是故意的。
上機之前,祁醒忽然停住腳步,回頭看向身後的別墅,二樓的窗玻璃一片灰蒙蒙的,只能看到隱約的人影。
“祁少?”秘書猶豫叫了他一聲。
祁醒問:“你說葉行洲他,回去幹什麽去了?”
秘書的話到嘴邊,沒有說出口:“我不知道。”
祁醒歎氣:“還真是不省心啊。”
秘書道:“祁少,你先上飛機吧。”
祁醒目光落向他:“林老師呢,他怎麽樣了?說實話。”
“……身上被葉萬耀的人綁了定時炸彈,已經救下來了,沒什麽事,但是受了點驚嚇,送醫院去了。”秘書無奈道。
祁醒挑眉:“炸彈?你們是不是早知道葉萬耀會裝炸彈?”
秘書閉了嘴,不想說假話,便乾脆不說。
祁醒:“真是的,一個個都愛搞狗血劇,還一個個都不想當文明人,好歹是法治社會,就不能用斯文點的方式解決問題嗎?”
他提步折返回去,秘書立刻跟上:“祁少你還是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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