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酒杯先往嘴裡倒了半杯,隨手擱下,靠進沙發裡:“玩你們自己的,少拿我逗樂子。”
大約是看出他心情不大好,紈絝們終於識相扯開了話題,大夥注意力都移走後楊開明才靠過來好奇撞了撞他胳膊:“跟那位吵架了?”
祁醒:“你也別問。”
不問就不問。
楊開明陪他一塊喝酒,搖頭晃腦地感歎:“我之前就覺得祁少你是中邪了吧,你明明喜歡那種清純不做作、不圖你錢還死心塌地愛你的真白蓮,你乾爸爸他哪一點符合了?別是他給你下蠱了吧?”
祁醒罵人的話到嘴邊改了口,悶聲悶氣道:“他難道妖嬈做作嗎?他比我還有錢他能圖我錢?”
好吧,葉行洲並沒有死心塌地愛他。
祁醒鬱悶地想著,他自己也只是跟葉行洲玩玩而已,這點算扯平了。
說是這麽說,心裡卻更不舒坦,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讓他看什麽都不順眼,做什麽都不順心。
酒不知不覺就喝了好幾杯,楊開明怕他喝醉了,提醒他:“祁少要玩骰子嗎?”
祁醒:“不玩。”
楊開明:“打牌呢?”
祁醒:“不打。”
楊開明:“去樓上打桌球?”
祁醒:“不去。”
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他靠在沙發裡心不在焉地翻手機,他媽剛把要給他介紹的那位微信名片推了過來。
祁醒隨手點擊了添加,等那邊通過了,打了一個“你好”,又覺得沒什麽意思,刪掉退出。
對方也沒發消息過來,說不定也只是隨便加了應付家長了事。
祁醒歪下身,臉貼著沙發背,更覺鬱悶。
直到葉行洲的微信進來:“在哪裡?”
盯著這三個字看了片刻,他用力戳了兩下屏幕,沒有回復。
楊開明見他這樣,提議道:“祁少,要點人來陪你喝酒解悶嗎?”
祁醒像是沒聽明白,斜了他一眼,楊開明賤兮兮地解釋:“就點人來喝酒啊,男的女的都可以點,隻喝酒唱歌聊天不做別的,不是什麽違法勾當,要是能把祁少你哄高興了,你多給點小費就是了。”
祁醒幽幽道:“這樣啊。”
五分鍾後,他手裡拿著個平板,一張一張地翻照片,吹毛求疵橫挑鼻子豎挑眼,看誰都覺得入不了眼。
最後他隨手點了其中一個,把平板扔給楊開明:“就他了。”
楊開明看了眼,嗯,跟祁醒從前看上的那些不是一個口味,這怎麽看吧,都是葉行洲那型的,高大威猛長得酷帥,在這地方大約是富婆們的最愛。
不過既然祁醒喜歡,那就是他了。
幾分鍾後人進來包間,往祁醒身前的單人沙發扶手上一坐,偏頭笑看向他:“祁少,您好,我叫Theo.”
祁醒依舊靠在沙發裡,慢慢撩起眼皮子,挑剔地打量起人。
長得是還可以,但比葉行洲差遠了,歪著嘴笑的模樣叫人頗為不爽,他閉了閉眼,酒勁上來有些不舒服:“你別笑了,笑得怪油的,還有啊,大家都是中國人,你取個洋名在這裡裝個什麽勁,你沒中文名嗎?叫什麽?”
對方嘴角的笑僵了一下,有些尷尬說:“王大兵。”
祁醒“噗”一聲,這下是當真被逗樂了。
葉行洲的電話進來時,祁醒正在聽那王大兵講笑話,這人油腔滑調的,講的笑話俗不可耐,雖然低俗,卻逗得祁醒眉開眼笑,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電話鈴聲足足響了半分鍾,他才慢吞吞地點下接聽:“喂,誰啊?”
“你在哪裡?”葉行洲沉聲問,顯然已經聽到了他們這邊震天響的背景音。
“關你什麽事啊,”祁醒大約是醉了,說話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說出口的話卻都不好聽,“你別管我,你誰啊你?我要跟你脫離乾父子關系。”
葉行洲:“你喝了多少酒?”
祁醒:“說了不用你管,你煩不煩,不想跟你說話,拜拜。”
他直接掛斷,衝對面那王大兵一抬下巴:“你繼續說剛才的。”
楊開明正跟人打牌,陌生的電話號碼進來,隨手接了,還沒等他開口,對面的人先道:“我是葉行洲,祁醒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把你們地址告訴我。”
楊開明差點噎到,回頭看了眼角落沙發裡跟人越聊越high越湊越近的祁醒,額頭上的汗都冒了出來:“是在一起……”
“地址給我。”葉行洲的語氣格外強勢。
楊開明有些欲哭無淚,你們兩口子吵架,乾我什麽事啊?
但對上葉行洲,他又格外慫,到底是把地址報給了對方。
掛斷電話,楊開明連滾帶爬去祁醒身邊,推他一把:“祁少,讓這位走吧,別跟他瞎聊了。”
祁醒不肯:“幹嘛?這人挺有意思的,我點的,我花的錢。”
楊開明壓低聲音,雙手合十求他:“祁少你乾爸爸一會兒要過來,你饒了我吧,要是被他看到我讓你點人,他不得殺了我。”
“他來就來,”祁醒揮手,“你別管他,跟你沒關系,你去玩你的。”
楊開明:“……那你反正別說是我慫恿你點人的啊。”
祁醒白了他一眼,繼續喝酒。
葉行洲推門進來時,一紈絝正扯著破了音的嗓子唱“死了都要愛”唱到聲嘶力竭,腦袋扭過去乍對上葉行洲映入眼簾的那張羅刹臉,驚得手裡話筒直接落地,帶起“哐當”巨響。一屋子的紈絝無論是喝酒聊天、唱歌打牌的集體愣了愣,視線同一時間匯集到了走進來的葉行洲身上,離得他最近的幾個甚至下意識地紛紛避開,讓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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