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時隔這麽久祁醒又一次提前翹班,四點不到離開公司,開車去了葉氏大樓。
熟門熟路地坐電梯上樓時,他順便對著電梯門整理了一下頭髮。
門開的瞬間,他一隻手還在腦袋上,對上門外林知年看過來的目光:“……”
這人怎麽又來了?
祁醒第一反應是狐狸精上門,要打小人。
面上卻笑吟吟地跟對方打招呼:“林老師,又見面了。”
林知年看到他神色有些冷,點了一下頭,走進電梯裡,並不打算跟他多說。
祁醒心思一轉,按住開門鍵,衝林知年示意:“聊聊?”
五分鍾後,他們在這一層無人的走廊落地窗邊站定,林知年先開口:“祁少有話請直說,我還有事,要趕著回去。”
“你來做什麽的?不會又是找葉行洲憶往昔打感情牌吧?”
祁醒確實說得很直接,直接到林知年瞬間就變了臉色,他卻像沒瞧見似的,繼續說下去:“我猜一下好了,你今天穿得這麽正式,領帶都打上了,應該不是代表你個人來的,那就是代表你們家或者公司來的?你那位二叔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他之前不肯把公司賣給葉行洲,還跟別人合起夥來想打葉氏的主意,現在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了,又想反過來求葉行洲救你們,花錢買下博順?”
林知年冷著臉沒吭聲,祁醒知道自己猜對了:“但葉行洲肯定沒同意吧?他之前對博順有興趣是想要那破船的三千釘,結果被你二叔轉手給了晟發,你們博順真就剩個空殼了,傻子才會去買,他還想要大可以去跟晟發的人談,怎麽可能還會搭理你們,我看那些讓你來的人包括你自己大概也知道這一點,但不試試總不會甘心,所以就把你推出來,想要葉行洲念在過去的情分上求他救救你們?”
完全被祁醒說中,林知年分外難堪,用力一握拳頭:“與你無關。”
上一次來,他確實心懷妄念,還想找葉行洲討個說法,換來的是面前這個小少爺高高在上的一頓奚落,這一次他幾乎把自尊踩到腳底來求葉行洲,那個男人卻始終無動於衷,冷酷無情得近似可怕。
偏這樣了祁醒還不放過他,依舊要在這裡看他的笑話。
“你別生氣啊,”祁醒擺了擺手,“放輕松,我又不是閑得無聊故意來找你不痛快,林老師你要不聽我一句勸吧,都這樣了你還管你二叔或者其他那些人死活呢?他們進不進去破不破產的跟你有什麽關系?我看你那個二叔對你也沒多好,你都說了在林家過得不順心,還搭理他們幹嘛,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孩還需要家族庇護,你自己事業有成,還愁脫離了林家沒有活路嗎?幹嘛要跟他們共沉淪。”
林知年大瞪著眼睛看著他,像沒想到祁醒會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一時竟忘了反應。
祁醒笑了笑:“我沒說錯吧,你以前在博順能拿分紅,那幫你二叔做事還有點價值,現在博順這樣了,救也救不回來了,你就別管了,還是你很缺錢嗎?那要不這樣,去年那次慈善酒會上,我乾爺爺捐的那幅畫,葉行洲不是花了八百萬拍下來送給你了,你把它賣給我,就一口價,八百萬。”
說到後面他的語氣又有些酸,葉行洲這個王八蛋,說對人沒興趣了,還能出手就送八百萬的畫,他可真大方。
林知年愣了半天:“……你想要那幅畫?”
祁醒:“嗯哼。”
林知年皺眉:“那畫根本不值八百萬。”
葉行洲當初拍下畫是為了捧陳老的場,畫本身在葉行洲眼裡也許不值一文,送給他不過是作為拿走他的那幅畫的交換,或者說順水推舟,刻意讓人誤會他們的關系,就因為這幅畫,他二叔包括他家其他人才會深信葉行洲對他還有意思,輕易上了葉行洲的當。
就連他自己,明知道是假的,也忍不住自我欺騙,直到現在徹底夢醒。
“我知道啊,不過無所謂了,我有錢,不佔你便宜,既然葉行洲花了八百萬拍下的畫,我就花八百萬買下來吧,你要是願意,回頭你派人把畫送去葉行洲家,我轉帳給你。”
祁醒說完又添上一句:“你就不用親自去了啊。”
林知年盯著他帶笑的桃花眼,沉默片刻,答應下來:“好。”
他確實需要錢,到現在已沒有再假清高的必要,何況那幅畫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其實早在葉行洲絲毫不猶地把他親手畫的畫作轉手送人時,他就該看清楚。
“最後一句忠告,林老師,沒必要在沉浸在早就過去了的,帶上濾鏡美化過的記憶裡,沒意思的,往前看吧。”祁醒的語氣難得有幾分真誠。
林知年再次愣了愣,回神沒再說什麽,點點頭,轉身離開。
人走後祁醒哼了哼,也轉身往葉行洲的辦公室去。
負責接待的女秘書看到他已見怪不怪,立刻笑容滿面地起身迎接:“祁少下午好,董事長在裡面,沒有其他人,您可以直接進去。”
祁醒笑眯眯地跟人說了聲謝,推開門。
辦公桌後的葉行洲正在專注工作,看到他進來眉峰動了動,收回視線。
祁醒走上前,側身直接坐到了他腿上,葉行洲順勢把人接住,一隻手攬著他,注意力沒有離開自己一直在看的文件。
“今天這麽早就有空過來?”
葉行洲問得漫不經心,還能一心兩用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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