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醒心說他一點都不覺得時間過得快,說是度日如年還差不多。
葉行洲:“聽話。”
祁醒:“我不聽話你也不能拿我怎麽樣啊……”
葉行洲:“寶寶,聽話。”
祁醒瞬間失語,葉行洲這個混蛋,現在每次都用這兩個字調戲他,還說得一本正經,他一聽就頭皮發麻,臉部毛細血管跟著開始擴張。
“閉嘴吧你。”
本寶寶不想理你了。
半天才擠出這一句,祁醒的手已經按到通話掛斷上,最後提醒他:“明天記得收包裹。”
從英國寄來的包裹第二天準時送達葉行洲家中,七夕禮物和生日禮物一起,一塊手表和一條內褲。
手表是跟祁醒自己戴的成對的,內褲,也是跟祁醒自己穿的成對的。
那騷包至極的內褲邊緣還有用黑色絲線勾出來的兩個字母,是祁醒的名字,附贈一張字條。
“乾爸爸,生日快樂、七夕快樂,下次記得穿給我看。”
葉行洲失笑,十足無奈。
他們雖然見不到面,但偶爾興致來了,也可以視頻play一場,祁醒一貫有探索精神,喜歡解鎖新鮮花樣,葉行洲樂得配合。
畢竟,祁醒的那些花樣,最後受益的多半都是他。
聖誕假期時,祁醒和幾個同學一起去了周邊的另一座城市遊玩。
葉行洲在應酬結束後的夜晚回程的車上,收到他發來的照片,熟悉的紅磚紅牆的建築和旁邊的梧桐。
祁醒問他:“你以前是不是在這座教學樓裡上過課?”
葉行洲抬手松了松領帶,在收到祁醒的消息的這一刻,喧囂和濁穢都被屏除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為什麽去了這裡?”
祁醒:“就想來看看。”
葉行洲以前去過的地方,他都想來看看。
回復完這條,祁醒讓同學幫他跟那株梧桐和身後的紅牆合影,照片拍得很好,可惜同一個空間相錯了十幾年的時間。
祁醒有些矯情地想,有的時候他還挺羨慕那位林老師,畢竟十幾歲時的葉行洲,他從來沒機會認識。但也感謝那位林老師,讓他有機會認識現在的葉行洲。
他把剛拍下的照片發給葉行洲,決定下次有機會再拉葉行洲來拍張合照,或者等以後回去找找有沒有葉行洲十幾歲時的照片,p進來也可以。
照片中的祁醒眉目張揚、眼神明亮,葉行洲盯著看了片刻,回復他:“拍得挺好。”
祁醒很高興,他都不需要說,葉行洲肯定知道他在想什麽。
葉行洲點開日歷看了看時間,徹底放松下來。
聖誕之後很快就是過年,祁醒春節沒假,他爸媽一起飛去了英國陪他。
中午祁榮華就進了廚房,親自準備起年夜飯,祁醒躲進房間裡和葉行洲打電話,問他今年是不是又孤家寡人一個人過年。
“在飛機上。”
葉行洲的回答出乎祁醒的意料:“你在飛機上,飛去哪裡?”
“去國外談個生意。”葉行洲隨口說。
祁醒:“今天嗎?今天過年啊……”
葉行洲:“所以是去國外談。”
祁醒心神微動,隱約生出了一個念頭,他沒有問葉行洲去的是哪個國家:“那你先休息吧,下了飛機再給我打電話。”
那之後一整個下午他都心神不定,不時看手機,一直到入夜。
葉行洲的電話進來時,已經是晚上十點:“祁醒。”
“你在哪啊?”祁醒開口就問。
葉行洲輕聲笑:“新年快樂,去窗邊看看。”
祁醒快步走去窗邊,抬頭的刹那,遠處山上驀地有禮花彈衝天而起,在墨色夜空下絢爛炸開。
煙火璀璨,如流星閃耀,如銀河傾泄。
祁醒足足愣了半分鍾,電話那頭的人問:“好看嗎?”
祁醒:“你安排的?”
葉行洲:“嗯,也是愛你。”
祁醒深吸一口氣:“……你在哪裡?”
“別問了,”葉行洲提醒他,“不想堅持了這麽久最後白費,就別問。”
祁醒怔怔無言,如果葉行洲說出來,他可能真的會跟之前一樣,不管不顧地跑出去跟他見面。
山上的花火雨仍在繼續,斑斕色彩映進祁醒的眼瞳裡,他激蕩起伏的情緒逐漸平複:“這次又會放到幾點?”
葉行洲:“凌晨一點,規定只能放到這麽晚。”
祁醒笑了:“你真是來跟人談生意的嗎?別是特地就為了來給我放一場煙花的吧?”
“都是。”
“葉行洲,我以前覺得你不懂情趣,看來是我的錯。”
“嗯。”
“再接再厲。”
再冷酷無情的人,一旦動了心,都會變得與眾不同。
單看有沒有這麽一個人,能讓他動心而已。
如果要讓祁醒來評價,暴君的浪漫,土是土了點,他確實吃這一套。
“我怎麽覺得,你比以前會哄人了?”
祁醒想了想,應該是從他出來念書以後,葉行洲終於坦誠直白了,不再一直跟他較勁。
每日每夜的陪伴是愛他,萬裡奔襲來為他放煙花是愛他,不想他的辛苦白費忍著不見面一樣是愛他。
葉行洲的“愛你”兩個字,確確實實是用心在履行。
“今天高興了嗎?”葉行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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