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行洲:“沒到那個程度。”
“那就是有嫌棄我。”他的拳頭又硬了。
葉行洲靠著沙發仰頭看他,祁醒的眼睛還是紅的,胡亂發泄了一通倒沒有剛才那麽無精打采了,捏著拳頭張牙舞爪的模樣才更像是他。
可惜小貓還沒斷奶,需要家裡人庇護,他也舍不得強迫他割棄所有。
“這麽離不開我?”葉行洲忽然問。
祁醒:“滾。”
說好了誰也不會離不開誰,他才不要先低頭。
葉行洲:“那你自己說,答不答應你乾爺爺和你爸的條件,要是不想答應,我帶你回去跟他們說。”
祁醒:“你不都已經答應了,還怎麽說。”
“我的想法代表不了你。”葉行洲再次提醒他。
祁醒低頭,發呆片刻,訕道:“那還能怎麽樣,除了這也沒別的辦法了,就這樣唄,去念書就念書吧,不見面就不見面,我也正好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看得順眼的男的,萬一有比你更體貼知情識趣的,那就踹了你,嗷——”
葉行洲的手在他腰上用力掐了一把,祁醒瞪過去,王八蛋,遲早踹了你。
他從葉行洲身上爬起來,踢了他一腳:“走吧走吧。”
葉行洲伸手,猛地將他攥回去。
祁醒一下沒反應,跌回葉行洲身上,葉行洲抬起的手扣住他後腦,用力將他按向自己,親了上來。
祁醒皺眉啟開唇,葉行洲的舌撞進來,在他嘴裡胡亂攪弄,他的舌頭很快被咬破了,疼痛讓祁醒略微不適,試圖掙開。
但聽到葉行洲略重的呼吸聲,觸及他眼底沉入的風暴時,祁醒推上他肩膀的手又頓住,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憋屈鬱悶的人,其實不只他一個。
葉行洲這樣的性格,能為了他忍耐讓步,接受別人提出的苛刻條件,或許更不容易。
祁醒停止了掙扎,雙手慢慢環住了的葉行洲的肩膀,回應他的吻的同時一下一下輕撫他的後背,也是在安撫他。
大約是感知到了祁醒的情緒,葉行洲的親吻逐漸不再那麽焦躁,最後輕吮了一下他的舌尖,低喘著氣退開。
祁醒咂咂嘴,別扭抱怨:“你把我舌頭咬破了,疼死了,混蛋。”
葉行洲:“你可以咬回來。”
祁醒伸手揪他的臉。
這樣了便也沒什麽好說的,祁醒並非真的抵觸念書,他乾爺爺說的那句獨當一面才能真正有底氣護著葉行洲也在理,就只是想到要跟葉行洲分開這麽久,實在難受而已。
但也只能這樣了。
之後他們回去了長輩那邊,祁醒往沙發裡一坐,主動開口:“乾爺爺的提議我也沒意見,既然說了我念完書回來就不再反對我們,爸你到時候不能耍賴啊,乾爺爺你得給我做個見證。”
陳老笑著點頭:“好。”
祁榮華臉色抽搐:“你把你老子我當什麽了?我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
“那誰知道,”祁醒小聲嘀咕了一句,最後說,“還有這段時間我就不回家了,照舊住葉行洲那,你們不能反對。”
這次不等祁榮華說,王翠蘭先答應下來:“好。”
上車前王翠蘭忽又叫住他們,把葉行洲叫過去單獨跟他說了幾句話,祁醒站在葉行洲車邊等,瞥見先一步上車的他爸在車中探頭探腦,做賊一樣盯著他媽和葉行洲的方向。
祁榮華似有所覺,目光落過來,對上祁醒,立刻板起臉正襟危坐回去。
祁醒有些好笑,葉行洲已經回來:“走吧。”
祁醒:“我媽跟你說了什麽?”
葉行洲:“沒什麽,回家再說。”
回去路上下了雨,祁醒靠座椅裡看著車窗外雨霧朦朧的城市,莫名想起那個雨夜的慈善酒會,葉行洲離開前坐在車裡最後看他的那個眼神,他到現在都能清晰記起,就像注定的一樣。
“葉行洲,”祁醒的視線依舊落在車窗外,“你真要把你的東西都給我?”
葉行洲:“收著吧。”
片刻,祁醒才回頭看他,眼神疑惑:“你是腦子壞了嗎?那可是你全部的家當。”
雨刮器來回刮著前車玻璃,濺開的雨霧在葉行洲眼裡模糊一片:“有個能讓我送東西的人,挺好。”
祁醒瞬間就說不出話了。
葉行洲也沒再說,繼續專注開車。
他確實願意把所有都給祁醒,離了祁醒,他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擁有的財富再多都不過是一個數字,能有個人讓他心甘情願送出這些東西,本身就是一種意義。
祁醒之前問他寂不寂寞,他的確很寂寞,在遇到祁醒前一直都是。嘗試過不寂寞的滋味,便再不想回到從前。
祁醒:“……那好吧,我收著就是了,反正我的也是你的。”
葉行洲:“嗯。”
回到家進門看到擱在門邊櫃上的信函,祁醒順手拿過來,起先沒在意,看清楚來信單位瞬間來了精神,風風火火地拆開信封,果然是郵寄過來的他們的結婚證。
反覆瀏覽了三遍,鬱悶了一晚上的祁醒終於眉開眼笑,葉行洲接過去看了看,提醒他:“收好。”
祁醒:“還用你說。”
原以為還要過幾天才能收到,這張證書在今晚突然到了他們手裡,倒也不錯,總算發生了一件好事。
祁醒:“回頭我找人把它裱起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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