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煬抿了抿唇,明知故問道:“陳一菩是陳萄的哥哥吧?”
所以傅君榆能不能不要總是在他面前提陳家的人了。
洛煬雖然用了問句,但顯然是知道陳家兄弟的關系的。
傅君榆面色卻有些遲疑。
這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洛煬不知道傅君榆有什麽好猶豫的,他也不催促,心情卻開始低落了。
“是吧。”
洛煬愣了一下:“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怎麽還能“是吧”?
傅君榆言簡意賅:“他們同母異父。”
洛煬微微睜大了眼睛,震驚之意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
“那他的父親,我是說現在名義上的父親。”洛煬咬了咬後槽牙,垂下眼簾,“他知道嗎?”
傅君榆搖了搖頭:“前幾年應該還是不知道的,現在我不清楚。”
“知道了也不能怎樣,他入贅陳家,不會輕易離婚。”傅君榆又補充道,“趙家也從商,但規模遠遠比不上陳家,甚至現在離不開陳家做靠山。”
洛煬想起多年前看到的陳家一家三口的畫面,突然覺得可笑,可笑之余,竟然還有一層爽快。
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逃不過凡人皆有的愛恨情仇。
趙樸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父親,只是一個心有芥蒂的陌生人罷了。
傅君榆又重提剛才的問題:“所以那天陳一菩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麽?”
洛煬此刻心情還算不錯,語氣不急不緩:“他沒說什麽,只是陳萄剛好打電話過來,我聽到他們的對話,猜到你去機場接了陳萄,還帶他去了公司。”
傅君榆默了片刻,艱難道:“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洛煬心有不快了,鼓起臉,語速也變快了:“誰讓你騙我呢,機場噪音那麽大,你是小看了現代手機的收音質量還是覺得我耳聾?”
傅君榆歎了一口氣,低眉順眼老實道:“我錯了。”
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了,而且本來就是誤會,洛煬早就不計較了。
洛煬還沒說話,傅君榆突然站起來,看向洛煬:“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洛煬心裡好奇,乖乖跟在傅君榆身後:“去哪啊?”
傅君榆親自開車,不告訴洛煬答案,眼裡盛著笑意:“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還賣關子呢,洛煬小聲道:“不說就不說。”
H市是個繁華的海邊城市,洛煬以前沒來過H市,這次來拍戲也是待在片場沒出來逛過,這會兒還是第一次感受到H市的街景。
看來看去,城市都是大同小異。就在他準備失去興趣將視線收回來時,新出現在視線裡的風景卻再次把他的視線盯住。
洛煬降下車窗,海浪拍打的聲音鑽入耳裡,洛煬眼底也泛起星光。
傅君榆直接把車開到了沙灘上,洛煬推門下車,腳底就傳來了沙子綿軟的觸感。
洛煬脫了鞋,興衝衝地奔到海水邊,漲落的海水沒過了他的腳,又迅速退去,有點癢癢的。
H市在南方,此時正是三月,冬天的寒冷早就退去了,海水也是溫溫的,很舒服。
洛煬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在靠近,回頭看到了同樣赤腳走來的傅君榆。
洛煬眼睛轉了一圈,突然想使壞,喊了一聲:“傅君榆!”
傅君榆朝他看去,沒能迎接到他小可愛的笑臉,一小捧海水徑直打了過來,在襯衣上暈開,有幾滴海水還灑到了臉上。
冰涼的觸感傳來,傅君榆愣了一下,抬眼對上了洛煬彎起的眼睛,好比彎彎的月牙。
傅君榆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中透露了些危險,洛煬見狀不對勁,撒腿就跑,卻還是感受到脖頸傳來一絲涼涼的觸感,海水的味道蔓延開來,水珠順著脖頸滑進衣領裡,有些癢癢的。
洛煬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被傅君榆追了上來,鉗住了手腕,浸著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調皮。”
更加癢了,洛煬又縮了縮脖子。“調皮”這兩個字用在小孩子身上不奇怪,但現在傅君榆是對著他說出來的。
洛煬臉頰微紅,心裡腹誹傅君榆用詞不當。
洛煬還沒玩夠,掙脫了傅君榆的束縛又掬起水灑過去,將傅君榆的襯衣又弄濕了一塊,然後轉身就跑。
只不過這次被抓到得更加快了,傅君榆抓著洛煬的手腕往懷裡一拽,洛煬不防一下子撞到傅君榆的懷裡,耳邊傳來傅君榆充滿磁性的聲音:“別貪玩,晚上涼,別感冒了。”
洛煬不願意保持這個“小嬌妻”式的動作,從傅君榆懷裡退出來,微微抬眼,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猶如身後的大海一般深邃的眼睛。
洛煬仿佛被這雙眼睛吸走了靈魂,失神地注視著這雙眼睛。
洛煬的眼睛對傅君榆有致命的吸引力,他被洛煬這雙仿佛落了星辰的雙眼盯得心神不穩,一顆心臟跳動得愈發猛烈,仿佛恨不得要跳出胸膛,融到眼前人的身裡一樣。
傅君榆眼神深了幾分,洛煬被他灼熱的視線燙到了,眼神退縮,視線遊移。
傅君榆卻不滿洛煬的眼裡沒了他,手控制不住地抬起洛煬的下巴轉過來。
洛煬被迫和他四目相對,臉熱得慌,無意識地舔了舔唇:“幹什麽?”強硬的口吻,就是底氣有些不足。
可惜洛煬缺乏的這點底氣也沒能補回來,那一點強硬也被柔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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