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帕立即收了聲,彎起大眼睛點了點頭,隨即超級超級小聲道:“daddy~”
“daddy在呢。”斯樾眼中的笑意愈深。
想起閉著眼睛不理他的久久,帕帕傷心地癟了癟嘴巴,“久久又……不理帕帕……”
施郝仁給晏久打針的時候,掰安瓿瓶所發出的聲音並不大,注射時的動作也又快又穩,所以帕帕根本就沒有被吵醒,自然也不知道久久不只是因為不舒服才睡覺,而是生了病在打針,所以才這麽久都沒有睜開眼睛。
斯樾緩慢地拍打著帕帕的後背,安慰他道:“乖,久久不會不理帕帕,久久只是在睡覺,等睡醒了,就可以陪帕帕一起玩了。”
“可……可似,帕帕怕怕……”金豆豆終於掉了下來,帕帕徹底憋不住了,“嗚嗚……daddy……”
晏恆走到跟前,將帕帕從斯樾的懷中抱過來,笑著揉揉他的小臉兒:“來,讓舅舅看看帕帕小朋友在幹嘛?”
“嗚嗚舅舅……帕帕沒有掉金豆豆~嗚嗚……”帕帕傷心地抬起小肉手捂住眼睛,卻因為心虛而主動暴露了自己。
晏恆對帕帕的耐心不亞於自己的胞弟,聞言繼續笑著逗他道:“帕帕掉金豆豆了?舅舅竟然沒看出來呢。”
帕帕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不小心說漏嘴了,不禁惱羞成怒地用肉手臂蓋住自己的臉,不看舅舅了。
舅舅和daddy都欺負帕帕,嗚嗚,帕帕想要久久!
倒出空來的斯樾到廚房裡盛了一碗白粥,準備拿到臥室裡,等晏久睡醒了喂他吃,順口問了晏恆一句:“大哥吃過晚飯了嗎?”
晏恆側過頭,看向坐在沙發角落裡、整個人縮得像隻鵪鶉一樣的施郝仁:“施醫生呢?吃了嗎?”
“啊?啊!”施郝仁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坐直了身體,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晏總……問,問我?”
晏恆點頭。
施郝仁一天滿課,回到斯家的時候,見龍姨已經歇下了,便沒有到廚房裡翻找剩菜,直接回了後院。
他一個人生活,懶得起灶做飯,加上心裡想著洗完澡之後可以吃水果,便從冰箱裡拿了兩個小麵包對付了一下,也算讓肚子裡有了點東西。
“吃過了。”施郝仁話音剛落,空曠的客廳裡就響起了一陣腸鳴聲。
施郝仁:“……”
“那就一起再吃點兒吧。”晏恆站起身。
斯樾端著粥看著他倆,眼底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轉身進了臥室。
晏恆讓帕帕坐在自己的脖子上,單手捏住了他的兩隻腳腕,以免滑脫,而後走進廚房,一盤一盤地端出斯樾炒好的菜。
幾千億身家的大佬竟然沒有一丁點兒的架子,這是讓人倍感意外的事。
施郝仁規規矩矩地坐在帕帕的小凳子上,伸手示意:“晏總您吃……”
“這裡不是公司,沒有晏總,”晏恆的聲線沉緩,無端地讓神經緊張的施郝仁減少了許多壓力,“叫我名字就行。”
施郝仁禮貌地笑了笑。
他要是有這份直呼人家名字的膽量,倆人恐怕早在電梯間的時候,就抄著藥箱裡的安瓿瓶乾起來了。
晏久還在睡著,斯樾便端著粥碗退了出來,準備一會兒再去看一眼。
晏恆放下筷子:“爸爸媽媽明天回國。”
筷子發出微小的碰撞聲,這點動靜在藍莓和火柴的低吠聲中,顯得幾不可聞,但還是讓施郝仁停住了繼續夾菜的手,抬頭看向晏恆,以示尊重。
“那爸爸的身體……能經得起折騰嗎?”斯樾問道。
晏恆顯然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但想了想,還是說道:“小久是他倆的心尖子,本來爸爸這次突發腦卒中就是因為得知了小久出車禍的事,如今聽說他醒了,媽媽說爸的狀態一下就好了不少。”
施郝仁父母早亡,聽見人家和和美美地討論有關於家人的事,羨慕之余,心裡難免有些酸澀。
擔心自己留在飯桌上會打擾到他們,施郝仁趁機站起身,抱著自己的藥箱,走到了外陽台,輕手躡腳地拉上了門。
不曾想,剛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他就打了個寒顫:“阿嚏!”
屋裡頭開著溫度適宜的空調,導致施郝仁根本沒想到外面會這麽冷。
他現在可是照顧病號的首發陣容,絕對不能生病,於是緊忙從藥箱裡翻出了兩片藥,就著涼水咽了下去。
平日裡生活在寬闊的別墅裡,他很少有機會站在高層落地窗邊看風景,今天好不容易到了這兒,可得好好欣賞一下,順便好好琢磨琢磨晏久的病情。
再仔細觀察一下,如果晏久的狀態真的沒有太大問題,那麽向他滲透過往記憶的事也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施醫生身體不舒服?”晏恆不知道什麽時候拉開了門。
施郝仁慌忙握緊了手中的水杯,轉過身來,局促地看著晏恆:“啊,沒有。晏先生有什麽事嗎?”
像他們這種大人物,只要主動找人,就必定是有大事要辦的。
晏恆點點頭:“施醫生覺得,小久現在的這種情況,適合見到我爸媽嗎?”
踏入了自己的專業領域,施郝仁的狀態頓時變得自然了很多:“嗯……解離性失憶症算是很常見的失憶症,而且按照目前的觀察來看,幸好小晏隻對斯樾一個人有敵意,對家人以及朋友都保持著失憶前的情感,並沒有出現異常的現象,所以在這個時候,要是有至親的耐心陪伴,也許會對病情的恢復很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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