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白洛痛苦地攫住了自己的頭髮。
可是他卻嫁給了斯樾!他居然嫁給了斯樾!
所以白洛是要感謝斯敏的,若不是因為她對自己的喜歡,他怕是永遠都沒有機會能以那麽近的距離,去對晏久進行催眠。
“難道你催眠他的時候……”施郝仁皺緊眉頭盯著白洛的眼睛,“就沒考慮過後果嗎?”
白洛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讓人忍不住瘮得慌:“……如果我能‘真正’地擁有他,哪怕一天,我也願意。”
施郝仁眯著眼睛推翻了他的話:“不可能,如果你想要對小晏做些什麽的話,為什麽不趁給他催眠的時候做?”
白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聽不懂人話嗎?”
“哈哈哈哈哈……”他忍不住埋下頭,顫抖著肩膀笑了起來,笑了好半天,又抬起頭看著施郝仁,接著說道,“我剛剛說……‘真正’,是指身、心。”
丁思胤幾欲作嘔地看著他,罵道:“……你可真他媽惡心。”
“我喜歡看著他因為我而展現出或欣喜、或痛苦的表情……”白洛用力地攥著拳,有血珠從他的指縫中滲出來,“我會很高興……”
他慢條斯理地將手掌舒展開來,把掌心的血蹭在面前的實木桌面上,拖拽出了一條蜿蜒的血線。
斯敏害怕地看著他。
她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演變成現在的樣子。
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敢相信,一直以來,白洛哥喜歡的人,居然會是她想要踢出斯家的晏久。
突然,她猛地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曾聽見過白洛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她說——既然你那麽討厭晏久,那我們不妨修改一下劇情,讓他喜歡我,怎麽樣?
她當時是怎麽回答的。
——不行,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讓你和我大哥在一起,絕對不可以——
現在一想,白洛哥當時之所以會那麽迅速地對自己妥協,無非是因為除了自己,沒有人能夠幫他把晏久從家裡約出來。
……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在欺騙自己了吧。斯敏黯然地想道。
白洛說了這麽多,卻發現自己遲遲沒有等到斯樾的反應。
為了能夠順利地分裂斯樾與晏久之間的關系,他做的功課屬實不少,對斯樾的了解甚至不亞於斯正傑。
可現在是怎麽回事?斯樾不是應該衝過來打他的嗎?為什麽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
他雙眼通紅地看向斯樾,似乎非常期待他發怒,或是站起身來對自己動手。
那樣,他就會重新燃起希望,他就可以對著晏久說——
看,久哥,斯樾根本不相信你,他只是在為了捍衛他身為男人的顏面而已,並不是真的在乎你。
只有我,才是這個世界上真正愛你的人。
白洛的目光充滿了挑釁,甚至還帶著一絲志在必得的病態笑意。
晏久不舍地掛斷了和帕帕的電話,轉身推開門,回到調解室中。
白洛近乎是貪戀地追隨著晏久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見他接完電話從外面回來,立刻說道:“……久哥,是帕帕想你了嗎?帕帕好粘人呢,我真的很喜歡他,斯樾他根本不會對帕帕好的,你們如果分開了,我們三個會過上很好的日子的,我說過的,久哥。”
他口不擇言地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承諾,只求晏久能夠看他一眼。
施郝仁無法理解白洛的變態心理,隻覺得這個人仿佛已經瘋了。
晏久根本不看他,充耳不聞地坐回到了斯樾的身邊。
斯樾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順手替晏久掖了掖衣角,拉過他微涼的手指握進掌心。
他知道,在這間屋子裡,無論是誰動手,他都不能動手。
白洛對久久存著齷齪的心思,會時刻注意著自己的態度。
所以他越是氣定神閑,才越是會激怒白洛。
會讓白洛覺得自己在他們兩個人的面前,像個跳梁小醜。
事實確實如斯樾所想的這樣。
見自己的挑撥離間沒能激怒斯樾分毫,白洛不禁有些慌了。
“你覺得我很想打你,出口氣對嗎?”斯樾看著他。
白洛抬起手,用力抹了把臉,掌心的血跡印在他的臉側,更顯得他的表情可怖不堪。
斯樾反其道而行之,勾唇笑了笑:“但是接下來……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長久以來,斯樾的底氣都全部來自於晏久對他的愛意,以及他們兩個相伴十余年的默契。
聽到斯樾的話,晏久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伸出食指勾下了鼻梁上架著的無框眼鏡,漫不經心地把手搭在斯樾的肩頭,側過頭看白洛的時候,只露出小半張蒼白而漂亮的臉,赧然一笑。
隨後什麽都沒說,湊到斯樾的唇邊,碾磨人心似地輕碰了一下。
斯樾單手扣住晏久的後腦,用力地加深了這個吻。
見此情景,前一秒還成竹在胸的白洛瞬間怒不可遏地從椅子上躥了起來,目眥欲裂地朝著斯樾嘶吼道:“不!”
第66章
見白洛被氣得破了音, 甚至一度陷入了精神崩潰的境地,丁思胤和苟酉不約而同地露出姨夫笑。
苟酉對這小兩口時不時的親昵貼貼已經見慣不怪了,但是因為小久自從發生車禍失憶以來, 他就沒再見到他倆有這樣的舉動, 此時不免覺得有些新鮮,便笑嘻嘻地多看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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