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斯樾對他確實是很好的。
但這也不足以成為他包容斯樾心裡藏著白月光的充足理由。
……還是先測一下溫度,把高熱給他降下來再說吧,省得燒傻了,連民政局都去不成了。
晏久拉開抽屜,從測電筆的旁邊拿起了斯樾放在這裡的溫度計。
三十八點二攝氏度。
這個程度就不用折騰施哥過來了,他還是有點兒生活常識的。
雖然知道帕帕的睡眠質量很好,但晏久打開臥室門,到客廳去拿醫藥箱的時候,還是把拖鞋留在了屋裡,光著腳踩在地上走了出來。
自從到了家,他的腳就沒再沾地,除去在浴室裡洗澡,幾乎都是被斯樾從臥室到廚房再到臥室抱來抱去的。
這工夫毫無準備地踩在地上,踝間的刺痛讓晏久疼得忍不住輕嘶了一聲,旋即立刻咬牙忍住。
客廳的寬度在三百多平米的基礎下,顯得尤為寬闊。
腿腳還有些不利索的晏久剛踩著微涼的地板朝著客廳走了幾步,帕帕的房門就被香香從裡面打開了一條縫兒。
“噓。”見到香香,晏久的心理壓力立刻小了很多。
以香香的智商,幾乎可以跟平日裡超常發揮的帕帕相媲美,除了沒有手、不能站起來走路之外,簡直可以說它就是狗形態的帕帕。
香香咬著門把手上特意為它裝的拉繩,輕聲關上了帕帕臥室的磁吸門,隨後甩著大尾巴朝晏久晃了過來。
它歪著腦袋,仰頭看著晏久,似乎十分期待自己能夠幫上什麽忙。
晏久明白它的意思,欣慰地摸摸香香的狗頭:“乖,我在找醫藥箱。”
聽完晏久的話,香香迅速挪到了沙發邊上,用狗爪踩亮了地燈。
晏久早就對香香這些通曉人性的行為感到見慣不怪了,低笑著誇了句“謝謝香香”後,他蹲在櫃子邊上找起了醫藥箱。
他實在記不得自己和斯樾之間,到底是誰對青霉素過敏,於是隻拿了不會令人過敏但療效稍弱的藥。
“香香,回去睡覺吧。”晏久rua了一把香香的狗頭,順帶關了地燈,跟因幫助到了主人而心情大好的香香分道揚鑣。
進了臥室,晏久輕手躡腳地坐到了斯樾的床邊。
他的腳踝疼得比方才還要厲害,即便踩在床邊柔軟的長毛地毯上,也還是因為腿腳呈著一副下墜的姿態而感到有些充血的難受。
晏久抿了抿嘴唇,費力地把刺痛不已的左腿挪上了床彎折起來,把斯樾要吃的藥量準備好後,便伸手去床頭櫃上拿剛剛在廚房倒好的溫水。
沒想到睡得正熟的斯樾卻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攥住了晏久冰涼的腳腕,緊接著,就聽見了男人喑啞的聲線:“……腳怎麽這麽涼?”
晏久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把腳從斯樾的手中抽出來,卻不曾想過斯樾的力氣和自己的脾氣一樣,遇強則強。
越是掙扎得厲害,斯樾的力量就越是不容抗拒。
“問你呢。”斯樾的語氣不像白天跟自己說話時的那般溫柔,甚至有幾分強硬的感覺。
晏久難免不太適應,又嘗試著挪了挪自己的腿。
想著左右也要叫斯樾起來吃藥,所以他這次的動作不算小,直接趁斯樾不注意,猛地把自己的腿奪了回來。
然而代價就是被猝不及防地攥得生疼,險些當場低呼出聲來。
不過幸好斯樾也跟著清醒了過來,頓時擔憂地握住了晏久的手:“久久?”
現在知道叫久久了。晏久在心中輕嗤道。
怎麽不敢當著他的面兒再叫一句真真來聽聽。
“……你發燒了,”晏久按亮床頭燈,把手中的藥送到斯樾唇邊,“把藥吃了。”
聽到晏久的話,斯樾感到很意外,不太相信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而後眼中流露出“原來如此”的情緒,伸手接過了晏久手中的水杯。
“久久,你出去拿藥的時候,腳踝疼不疼?”這是斯樾想到的第一個問題。
一點小傷而已,卻被斯樾放在心頭上這樣細致地惦記著,晏久的心情不禁更複雜了起來。
“不疼,”晏久不想跟他有過多的交談,攤開的掌心仍舊橫在斯樾的唇邊,“吃藥。”
斯樾燒得有點兒遲鈍,只聽得見自己問晏久問題之後得到的回答,並沒有像平日裡一樣敏銳地察覺到晏久此時的情緒似乎不太好。
人生病的時候都會或多或少地犯懶,斯樾也不例外。
甚至因為他那堪稱天賦流的戀愛腦能力,就算在病中,也能將呆愣愣的晏久撩得面紅耳赤。
晏久接過水杯,使勁兒地攥了攥被斯樾乾燥的唇瓣輕輕蹭過、把藥片一粒一粒抿進口中後變得空蕩蕩的右手,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看。
“久久,我睡一覺就好了,你不用擔心。”斯樾拉著他的手,稍一用力,就將人拎進了暖融融的被窩。
晏久皺了皺眉,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瞎操心,迅速閉上了眼睛:“嗯,知道了,睡覺吧。”
估計是真的病得很嚴重,斯樾連床頭燈都忘了關,直接翻身過來,用食指勾住晏久的尾指,安下心後,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晏久完全不困,索性在思考著心事的同時,看護著斯樾的降溫情況。
不知道是因為斯樾的身體有抗藥性,還是藥效還沒有發作,晏久又給斯樾試了好幾次溫度,都遲遲未曾降到三十八攝氏度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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