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說話了,”斯樾迅速換好了衣服,直接將晏久裹在厚實的被子裡,站起身來抱著就走,“我們先去醫院。”
晏久每說一句話,就要低著頭緩上一會兒,只能任憑斯樾擺弄。
去醫院也行,總好過他一直像現在這麽難受著。
斯樾其實能夠理解晏久的做法。
甜食對於晏久的吸引力,無異於冬天裡見到糧食的倉鼠,海岸邊見到薯條的海鷗,所以他的心情,斯樾還是能夠勉強共情一下的。
但共情歸共情,真的把自己搞得生了病,就是另外一種解決辦法了。
“你沒生氣吧……”晏久的唇色蒼白不已,“對不起呀,讓你擔心了……”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身體居然會差到這種地步,只是吃了一盒小小的冰激凌而已,竟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簡直丟人。
斯樾從衣櫃裡拿了一條新的牛牛褲褲,幫晏久套上:“先別說這些了。”
晏久的聲音低啞:“我也沒有想到,一盒小小的冰激凌……它只是一盒小小的冰激凌,居然會有這麽大的……能量。”
斯樾手上的力道緊了緊,避免絲滑的被子從他的手中下移,蹙眉道:“……都這個時候了,就別貧了。”
“我沒有,純屬……”晏久攥住被角,氣若遊絲,“有感而發。”
斯樾:“……”
自己穿好外套的帕帕亦步亦趨地跟著daddy出了門,甚至還能跳起來幫daddy按下電梯按鍵。
晏久痛得快要昏過去了,卻還不忘對自家乖崽進行鼓勵式教育:“……乖寶兒可真棒,爸爸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根本跳不了這麽高……”
斯樾大步邁進電梯:“……閉嘴吧。”
因老父親不懂事而過早懂事的帕帕一手拎著小水壺,一手幫久久掖著被角,背後還背了個裝著久久貼身衣物的小書包。
“久久,要是肚肚很痛的話,就不要再嘟嘟嘟嘟了喔~”帕帕不記得“嘟嘟囔囔”怎麽說,隻好說“嘟嘟嘟嘟”。
晏久聽話地閉上了嘴,也閉上了眼睛。
電梯門打開,斯樾按下開鎖鍵,在單手將晏久夾在臂彎中的基礎上,打開車門,把晏久放在了後座上。
帕帕跟在後面,“滋溜”一下就鑽進了車裡,兢兢業業地照顧人的樣子看上去比躺在被子裡的病號還要成熟。
“等等……斯樾,”晏久咬緊牙關,用力握了握斯樾的手臂,視線下移,又羞又窘地小聲說道,“我這還沒……消退下去呢。”
斯樾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瞟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淡聲道:“沒事兒,消不消退都看不出來。”
晏久:“……”
!!!
你大爺!
***
在斯氏集團旗下的醫院裡,一直都有專屬於晏久的VIP病房。
起初,斯樾覺得“專屬病房”的這個寓意不好,便以一己之力駁回了所有人的提議,可最後的結果是,晏久生病的頻率並沒有減少,甚至還因為突發情況進醫院時,被普通單人病房裡的被子搞得皮膚過敏,臉頰腫了好幾天。
從那以後,專屬於晏久的VIP病房就正式成立了,隨時等待病房主人的入住。
但由於今日事發突然,斯樾只能連人帶被子一塊兒抱到了急診病床上。
晏久在垂死掙扎間,把斯樾的領帶扯下來系在了自己的臉上,只求不要被別人看到他此時的慘狀。
斯樾早就給他準備好了口罩,利落地將掛繩勾在了晏久的耳後,側身空出位置,讓急診醫生走到跟前來查看情況。
“上腹、臍周有壓痛,”急診醫生收回檢查晏久情況的手,“無肌緊張、反跳痛……急性腸胃炎。”
晏久換了口氣,顫抖著手指拽住斯樾的衣角:“我要……要……”
斯樾俯下身:“要什麽?要去洗手間嗎?”
說著,就要把人從急診床上抱起來。
晏久艱難地搖了搖頭:“……我要黃花梨木的骨灰盒。”
“別胡說。”斯樾心疼地抬起手,輕輕蹭去晏久額際的虛汗。
要不要聽大哥的建議,順便給他做個核磁共振好了。
醫生推了推眼鏡:“掛個水吧。”
晏久擔心耽誤後面的拍攝,艱難地問醫生道:“……醫生,我這個……嚴重嗎?”
“目前看來不算嚴重,您可以放心,”醫生說道,“今晚掛了水,明天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就差不多了,不過飲食方面還是要多加注意,不要再吃涼的和辣的食物了。”
晏久渾身沒勁兒,只能被斯樾抱來抱去,什麽決定權都沒有。
可架不住他渾身反骨、性格要強,聽到自己只需要輸液一天后,便跟斯樾爭取道:“……我這個情況,坐著輸液……應該就可以了。”
不用再去樓上的病房躺上一宿了吧?
斯樾拎了拎包著晏久的被角,言簡意賅:“你確定?”
——某晏姓男星深夜寸絲不掛、身披棉被坐在急診室輸液,其真實原因竟如此不堪——
眨眼間,晏久已經替媒體想出了明天早上的標題,腦袋立刻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快帶我去病房。”
.
輸液的時候,晏久無聊得很,有一搭沒一搭地擺弄著自己的輸液管,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剛剛斯樾進了病房把他放在床上安置妥當、又套好衣服之後,就不肯理他了,隻默默地坐在旁邊看著電腦屏幕,不管晏久怎麽招呼他都不吭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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