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祝辭眠還是很不爭氣,被“眠眠老師”四個字喊得紅了耳朵尖。
“你又騙我玩…”祝辭眠抬手輕輕推了下戚時肩膀,軟聲咕噥。
“沒騙你。”戚時笑了一下。
這確實是戚時的真心話。
雖然有他父母在,確實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但戚時很堅定,他一直都覺得他的家庭背景只是能夠讓他的眠眠過得更好,提供一個更好的選擇,僅此而已。
但即便他只出生於很普通的家庭,沒有這樣的能力,但他依然會毫不猶豫追隨祝辭眠的選擇,盡所能離他更近,一切為他著想,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他一個人。
“眠眠,現在答應我,”戚時神情嚴肅了兩分,嗓音溫沉道,“接下來的學習時間規劃都聽我的,你最重要的還是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其余的都不用擔心,好嗎?”
既然知道了祝辭眠並不是自己很在意成績,那戚時再講這樣的話就顯得名正言順很多。
已經滿十八周歲,是個成年人的戚時比起兩年半前眉眼輪廓愈深,嗓音也褪去了些許少年音,變得更為低沉。
他這樣講話的時候,無端就給人一種沉穩而安心的信服感。
祝辭眠心裡原本所擔憂的亦或難為情的小心思倏然就都散了個乾淨,他乖乖點頭應下:“好,我一定照顧好身體,不再讓戚戚哥哥和家裡人這麽擔心了!”
戚時繃了很久的身形終於徹底松下來。
祝辭眠本就很乖,在和戚時終於坦誠溝通之後,他就完全按照戚時制定的學習計劃執行起來。
確實比起以前輕松了不少,花的時間少了,壓力也變小了,但成績卻並沒有往下掉,反而一次模考更比一次好。
雖然還是和戚時那逆天的成績相距甚遠,但祝辭眠已經不會再因為這個影響絲毫情緒了。
而同時,他在自己的專業課上也又有了更進一步的突破。
五月,即將迎來畢業季。
學校通知了一周後要拍畢業照的第二天周末,戚時就在戚太太的書房裡坐了很久。
和戚太太溝通畢業照當天,他和祝辭眠要穿的服裝問題。
從顏色到款式,從外搭領帶到內搭襯衣,從紋路設計到袖扣搭配…
事無巨細,戚時竟都要同戚太太仔細落實好。
比做競賽題還認真。
“什麽情況這是?”在溝通了一小時終於基本敲定之後,戚太太抬眼看了看戚時,狐疑問,“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不是從來都不在意這種問題的嗎?”
戚家平時一年裡單是家宴就有不少回,回回都要穿西裝,可戚時從來沒有過問過一個字。
就連前不久他自己十八歲成年禮的西裝,戚太太本要和他提前溝通一下喜好,可戚時就隻說了一句“聽媽媽安排”,轉身就又找祝辭眠去了。
因此他今天這樣,在戚太太看來實在是反常。
聽到戚太太的問題,戚時微頓一瞬,沒有立刻回答。
他忽然偏頭看向窗外。
從戚太太書房的窗戶看出去,正好能看到戚家庭院內的假山旁。
祝辭眠從五歲那年來戚家,就喜歡坐在那裡的石桌前畫畫。
現在依然如此。
只不過是從當年隨意鋪在石桌上的一張白紙,變成了現在有模有樣架起來的畫架畫板。
而祝辭眠也從當年那個小瓷娃娃一樣的小奶團,長成了如今挺拔纖長的少年人。
祝辭眠畫畫時候向來都專注,午後日光落在他卷翹如扇的纖長睫毛上,揮灑下一片金光。
如同蝴蝶在煽動翅膀一樣扣人心弦。
戚時習以為常——
用眸光描摹祝辭眠的精致眉眼,小巧鼻尖,飽滿而柔軟的唇瓣,白皙到近乎透亮的臉頰。
還有那截彎出極其優美弧度的,和天鵝一樣好看的纖長脖頸。
沉默看了很久,戚時才微微勾唇,淡聲道:“我只是在想,如果萬一以後我和眠眠…真的不成,那或許這次畢業照,就是我們能留下來的影像裡,看起來最親密的時刻了。”
成年之後,每個人的生活道路都會越來越寬,祝辭眠的生命中必然會出現越來越多的人。
如果他沒有同樣選擇戚時,依然隻把戚時當作童年玩伴,僅此而已的話,那他們大概注定是會漸行漸遠的。
戚太太當然明白戚時的意思,她仰頭看了看已經出落得比自己高很多的兒子,又看了看窗外還在專心畫畫,像是對這一切依然一無所覺的祝辭眠,無奈搖了搖頭。
最後她也只是說:“放心,服裝會合你心意的,照片也會拍得很好,我會親自聯系合適的攝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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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下旬,S大校園裡。
“對了戚戚哥哥,”祝辭眠並肩和戚時一起走,靠戚時很近,兩人沒有被任何布料包裹的小臂都近乎貼在了一起,他嗓音雖然比起以前成熟了不少,但在同齡男生中聽起來還是格外綿軟的,“我和你講哦,我們今天…”
這已經是自從剛剛下課,見到來接自己的戚時後的五分鍾裡,祝辭眠第四次這樣開頭了。
高考最終結果如了祝辭眠所願,他和戚時還有喬燃三人,一同進入了海城最好的綜合性大學——S大。
戚時再次考了海城這一屆的理科狀元,最終在S大選擇了數學系。
祝辭眠和喬燃則分別以專業課第一,文化課過線的成績分別進入了S大的美院和體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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