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戚時低啞應聲,“和喬燃喝了一些。”
喝的是喬燃提前選好的威士忌。
只不過原本是用來慶祝的,今夜卻成了消愁。
祝辭眠忍不住小聲咕噥了一句:“好傻。”
他講這兩個字的聲音很小,戚時沒聽清,下意識“嗯?”了一聲,尾音微微揚起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戚時的嗓音比起平時要更為低啞而略顯醇厚,祝辭眠莫名就聽得紅了耳朵尖。
他把戚時徑直牽到了畫架前。
“做好準備了嗎?”祝辭眠又支著兩隻小紅耳朵仰頭問戚時,眼睛亮晶晶的,“我要給你看送給你的禮物了哦,是我特意給你畫的!”
戚時目光落在畫架上,大腦罕見空白一片。
祝辭眠邊說,就抬手揭開了原本罩在畫架上的防塵布,將裡面的畫紙完全露了出來。
戚時看清那幅畫的瞬間,呼吸就倏然一滯。
祝辭眠畫的是他。
這當然不是祝辭眠第一次畫戚時了,相反,他畫過很多很多次,在各種情景下,各種姿勢的戚時。
但面前這一幅,卻和祝辭眠以前畫過的都不一樣。
面前這幅畫上,只有戚時的一張臉。
可這麽說又不完全準確。
因為這幅畫上,戚時的兩邊臉很不一樣。
一側,就是戚時本來的模樣。
準確來說,是戚時日常面對祝辭眠時的模樣,深邃眉眼染著淺淡笑意,薄唇微微上挑,俊美而又溫柔。
可另半張臉,卻被祝辭眠加以想象,用誇張的手法給戚時畫出了狼的耳朵。
眼神中透出極其明顯的侵略意味。
甚至薄唇張開,還畫出了像狼一樣尖銳鋒利的獠牙。
戚時下意識抬起手,想要摸一摸祝辭眠送給他的,這幅不同尋常的畫。
可又在指尖堪堪要觸到畫紙的瞬間,頓住動作。
在這一刻,戚時終於隱約意識到了什麽,可卻不敢觸摸,更不敢開口問。
就像長久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乍然見了零星光亮,是不敢靠近的。
恐是虛幻一場,一眨眼就會消失。
可下一秒,戚時就被這獨屬於他的光,撲了滿懷。
“戚時,”祝辭眠整個人都埋進了戚時懷裡,他叫了戚時的全名,卻不是為了質問,而是極其認真甚至堪稱鄭重道,“我現在可以很有底氣說了,說我對你的喜歡,就是真正的喜歡。”
是我知道了你最真實的模樣,但還是喜歡。
很喜歡,非常喜歡。
超級無敵特別喜歡。
“所以你不用害怕,”祝辭眠學著戚時平時安撫他的模樣,不甚熟練卻很溫柔,輕輕拍著戚時的後背,每一個字都講得無比清晰,“不用害怕會嚇到我,更不用害怕會失去我,因為這都不可能發生。”
停頓一下,祝辭眠又仰起頭,直直望進戚時的眼睛,不閃不避。
他纖長睫毛簌簌輕顫起來,黑亮眼眸染了明顯的羞怯。
但還是把想講的話直白講了出來——
“戚時,我…我本來就是你的,你想對我…對我做什麽,都是可以的。”
明明祝辭眠講這句話的聲音很小,語氣也很軟。
就像蝴蝶輕輕煽動了一下翅膀。
可也就是這輕輕一下,卻仿佛在頃刻之間,煽起了戚時心尖的烈火。
以一股仿佛能將一切腐朽都燒成灰燼的猛烈趨勢,勢不可擋席卷而來。
戚時垂眼注視整個人都貼在他懷裡的祝辭眠,全身肌肉緊繃如蓄勢待發的弓弦。
“眠眠,”竭力把控著語氣,戚時嗓音啞到了極致,他一字一頓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知道我想對你做的事情,或許比你所想象的還要瘋狂百倍嗎?
知道瘋子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得寸進尺嗎?
知道給我這樣的許可權,就可能會被我從你最會畫畫的漂亮手指開始,一寸一寸吃掉嗎?
戚時話音落下,祝辭眠沒有再講話。
可他卻用實際行動,給出了最為直截了當的答案。
他忽然抬起手,指尖探向自己身上,戚時大襯衣的紐扣,緩緩解了起來——
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麽。
戚時,我在邀請你,邀請如你所願,完全佔有我。
作者有話要說:
眠眠給戚戚的這幅畫我腦補很久很久終於寫到了!土撥鼠們在哪裡!
——
我繼續寫,還有兩章,都有我腦補很久非常喜歡的點。
鞠躬,非常愛大家!
第96章 九十六朵小花
窗外天色早已漆黑, 宿舍內卻頂燈明亮。
白熾燈光虛攏著此時此刻,正專注給自己解紐扣的祝辭眠,將他原本略顯蒼白卻又在此刻透著淡淡紅暈的臉頰, 映襯出一種極為驚心動魄的美。
讓他就像山林間,那看起來極致純粹,實則卻最擅長蠱惑人心又勾魂攝魄的精怪。
戚時當然會為他目眩神迷, 神魂顛倒。
隨祝辭眠細白手指解開一顆紐扣,寬大襯衣就散開一些, 袒露出一小片祝辭眠的白皙肌膚。
比打翻了的牛奶還要滑膩。
戚時不自覺傾身,薄唇無限趨近於祝辭眠的單薄胸膛。
然而, 實在很難說清這個人究竟擁有何等程度的克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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