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有沒有?!”
“為什麽不要我……為什麽不要我……呵呵呵呵……”周洛言又哭又笑,心都裂開了。
安漠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喉嚨乾澀,跟咽了一口血一樣。
他整個人癱瘓下去,臉色蒼白,放棄掙扎,也沒有力氣再去掙扎。
第94章 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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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似乎變得很漫長。
安漠最後昏迷了過去,周洛言情緒本就不正常,又喝了酒,瘋狂折騰後,也沉沉的睡去了。
黎明時分,安漠慢慢睜開眼睛,下腹的刺痛簡直把他整個人貫穿。
他拿過床頭的手機,有崔樹的未接電話——他昨天實在沒辦法了,給崔樹打了電話,後來話都沒說完就昏了過去。
除此之外,還有肖禹西的。
安漠太難受了,拿過手機,一陣頭暈眼花。
“叮鈴鈴”一陣電話鈴聲扯碎了他的意志,安漠眼神一片迷茫,吃力的接了起來。
“安漠,你怎麽樣了,為什麽沒有在醫院?”
“誰……是誰……”
“是我,安漠,你聲音怎麽那麽啞?”
“我沒事……我……咳咳咳……”安漠劇烈的咳嗽起來。
肖禹西心臟猛的一抽:“你在哪裡,告訴我,我去找你!”
安漠的意識因為下腹的抽痛,開始潰散,他甚至沒來得及分辨出對面到底是誰的聲音,本能報出了酒店的地址,就再度昏迷了過去。
然後,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到十九歲的周洛言,和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
那是舞會後的第二天,安漠開車帶著他父親去拜訪一個長輩,天氣陰沉沉的,隨時都能下一場大暴雨的趨勢。
安漠開車經過一個大橋時,雨就潑灑了下來。
這時,一輛貨車突然刹車失靈朝他撞去,他為了躲避貨車,猛轉方向盤,把車開向橋頭。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迎面駛來一輛小轎車,因為慌亂,和他打了同一個方向,於是兩輛車撞在了一起。
車身立即被震翻。
安父坐在後座,並沒有受很大的傷,安漠的腹部夾在了椅背之間,不能動彈分毫,更糟糕的是,車窗玻璃的尖銳碎片直接切進了他的腺體裡。
一大片一大片的粘稠鮮血混著雨水浸濕了安漠的衣服,他根本沒弄清發生了什麽事就昏死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他已經被送進無菌倉。
醫生說他腺體嚴重受損,情況十分危急,需要立馬做手術切換掉。
安漠整個人虛弱無力,殘破的仿佛隻余一縷魂魄,意識悉數潰散,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唯一的印象就是安父站在病室外,看著他不住的哭。
那一刻,他以為他要死了。
就這樣,又不知過了多久,他從鬼門關醒了過來。
安父告訴他,車禍時自己受傷不嚴重,當時打電話找支援把他給救了出來。
他的腺體受到嚴重的創傷,不過手術後已經恢復正常。
安漠對那段記憶是模糊的,他只知道自己和另一輛小轎車撞了上去。
安父並沒有詳細告訴他另一位車主的情況,隻說一切還算穩定。
安漠也便沒有再去多問。
之後,他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所有同學和朋友都去看他了,唯有周洛言再也沒有出現過。
安漠起初時忍著,裝作不在乎,沒過幾天,還是給周洛言發了消息,打了電話,均是石沉大海。
他不知道周洛言發生了什麽事,心裡一直擔心著他。
直到半個月他出院回到學校後,才知道周洛言早在一個星期前就轉了學。
安漠不知道自己心裡是怎樣的滋味,空蕩,失落,不舍,反正都有。
周洛言換了手機號碼,換了微信,他們之間的聯系就那樣戛然而止。
周洛言甚至沒有跟他好好說一句再見,就單方面的退出了他的世界。
安漠想,也許,他只是周洛言眾多認識的人中,一個普通關系的學長。
他走了,都不需要特意告訴他的那種,最普通的關系。
一切的親密只是他一個人的錯覺罷了。
那之後,安漠再也沒有去過薔薇花牆,非要經過時,也會刻意走遠路繞行。
他不只一遍的想,他在周洛言心裡究竟是怎樣的份量,又是怎樣的存在。
不重要吧。
充其量比較合脾氣的學長,在一起可以好好處著,離開了,不再見了,索性清了關聯的那種。
即使,他並不願意相信。
可漫長的時間過去了,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
那個人依然沒有出現。
安漠也就變得更加沉默了。
他在想,周洛言是如何做到和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從前那麽親近的,是如何讓他起了一種兩個人繼續處著,會水到渠成戀愛之妄想的。
安漠再也沒打通那個電話,發給他的消息也在猶豫之下,重新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刪除。
可少年人站在陽光下的豔麗笑容,卻一天比一天更清晰的攜刻進他的腦海裡。
安漠才發現,他是在乎的,他在乎周洛言的不告而別,在乎他這麽久也不找他,在乎圖書館裡的情詩……也在乎那個曖昧湧動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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