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言怒意肆生,回過頭去,卻見崔樹立在原地,對他搖了搖頭。
他便止住了所有的動作——先是墜下想握住安漠細腰的手,再是收住摸向他嘴唇的指尖。
他似是突然清醒,記起了崔樹方才跟他說的話,又僅是,想起自己已經說過了,不再逼迫安漠。
對,不逼他。
周洛言腦海裡的意識在那一刻拚湊完整。他氣極了,也嫉妒瘋了,才這樣愚蠢犯渾。
剛剛那短暫的一瞬間,安漠說他還會見肖禹西的時候,他是準備把安漠拖回車上的。
然後……
再艸他,一路艸到家,把他關在別墅裡,鎖在床上,抱著他吃飯睡覺洗澡,連路都不再讓他走一步,不給他穿衣服,他想做什麽都必須要自己抱著幫著。
他想把他做成自己的瓷娃娃,乖巧聽話,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這樣,這種程度,他就不敢逃,不再離開自己了。
周洛言大概真是瘋透了,某一刹,他是真準備這樣做的。
只是,崔樹那一搖頭,仿佛給他的這種想法上了一把無形的鎖,讓他撿回理智,記得自己十幾分鍾前做過的承諾。
到最後,周洛言都被自己驚住了,他趕忙回過頭去,不再看安漠,一點點收回心裡的惡念,他怕真傷害到安漠。
如今,反倒同意讓他繼續在學校待著了。
安漠見他轉過身子,有些懵住,喊了他一聲:“周洛言?”
沒人應聲。
安漠又道:“周洛言……”
Alpha突然回頭,臉色蒼白疲憊,看的安漠心裡一刺。
“你怎麽了?”
良久,周洛言對他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伸出手環抱住了他:“哥哥,抱歉,我有點”,他短暫停滯一下,“有點糟糕……好了,你想待就待著。”
“但是,給我個期限,哥哥,我真的不想太強迫你,一個星期,再過一個星期好不好?”
安漠被他擁進懷裡,感受到他的心跳頻率很不正常,錯愕了一會,點了點頭。
周洛言心裡的大石終於落回實處,他大松一口氣,吻了吻安漠的額頭,動作溫柔。
待安漠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不著痕跡的離開。
安漠實在不知道周洛言今天突然跑到學校是鬧哪一樣,想到他剛才的臉色有點不對勁,正猶豫著要不要追過去,手機“叮”的一聲響了。
是周洛言發過來的信息:[哥,我今天其實隻想過去看看你。]
[我……有點想你了。是真的。]
安漠眼神倏然溫柔了下去,用手指摩挲著手機裡的文字,心臟不可抑製的跳動了起來。
仲夏的陽光炙烤的柏油公路氤氳了一層浮灰,黑色漆黑賓利裡,周洛言依在座椅上皺緊了眉頭。
崔樹看他這樣,也跟著默不作聲。
不知過了多久,周洛言情緒逐漸平複了下來,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崔樹,你還記得我回到周家時做的那個檢查嗎?”
崔樹愣了片刻:“檢查?”
“對,檢查。”
周老爺子把周洛言帶回去後,怕他別遺傳了他母親的精神疾病,當時帶他去醫院的精神科做了一個全面的心理輔導檢查。結果顯示,他各項指標都很正常。
“記得,怎麽了,周總?”
周洛言揉了揉眉心,半晌,搖了搖頭:“哦,沒什麽,我就是覺得我最近越來越像我那個神經病母親了。”
他母親起初時病情並不嚴重,但被周承的原配趕出周家時,就一天比一天瘋了。
“你別瞎想”,崔樹回頭看了他一眼,“可能最近工作太累,安教授又不在你身邊,你心情比較煩燥而已。”
周洛言聽他這麽說,倒也釋然放松了不少,好像……還真是這樣。
這幾年來,安漠一直待在他身邊,他虐他,也對他好,安漠都一直乖乖待著。他再如何混帳,也沒有想過真正意義上去傷害安漠。
一定是安漠最近總想著離開他,又加之肖禹西的突然出現,讓他脾氣更爆戾了一些。
他不會重蹈他母親覆轍的,他最後不也及時止損離開安漠了嗎?
“我可能真是太煩,想太多了。哥他從來沒有離開我這麽久過,我不習慣。”
崔樹見他神情恢復了不少,又開解了幾句,才慢慢放下心來。
周洛言於是只能把精力投入到工作當中。那段時間,他的確也忙,主要A市的那個招標牽扯的利益關系多,人人不爭主導,吃不到肉,也想啃個骨頭,沾點肉香。
幾天后,崔樹敲響他辦公室的大門,說是有人想見他,已經連續吃了好幾天的閉門羹。
周洛言見人有排程,沒那麽多閑心思應付不相乾的人。
但崔樹報出來者名字以後,周洛言臉上突然掛出個饒有趣味的笑容。
想見他的人正是他那同父異母的Alpha姐姐周茹。
周茹是周家原配夫人的女兒,周家名副其實的大小姐。她的能力不比周洛言差,真要是說的話,只是手段不如周洛言狠辣。如果當年周老爺子沒有把周洛言找回,他這個位置估計就是周茹來坐鎮了。
周洛言沒有不見自家人的道理。
崔樹便轉身將人帶了過去。
不出所料,周茹果然衝著招標過來找他的。
他這位姐姐很有商業頭腦,見到周洛言,不卑不亢,嚴謹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大致就是想和他合作,又一一把雙方的利潤列到最大化。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