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漠手裡的涼便從經脈流至四肢百骸。
周洛言松開他的手,笑的純良,他一手攬住安漠細瘦的腰肢,一手'插'過他柔軟的頭髮,把他的腦袋壓在自己胸膛,低了頭,聲音裡夾雜著克制的陰狠:“安漠哥哥,您還記得嗎?”
“曾經,這樣的地方,有一個卑賤低劣的毛頭小子,等了你很久很久,看了你很久很久。”
“他想問你一句話,你後來給了答案——”卻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棵救命稻草。
“哥有沒有忘記呢?”
安漠已經結冰的心猛然一顫。
六年前,也是這樣的冬雪夜。
一個高挺的Alpha穿著一身單衣,來到了一個富麗堂皇,香風彌漫的舞會現場。
他被攔截在舞會大門口,目光灼灼的看著舞池裡正和年輕Alpha跳舞的Omega。
後來,Omega發現了他,去找了他。
和著單衣的Alpha人生裡第一次有了局促和自卑,但他還是朝Omega投向熱絡的眼神,他說,哥,我有一句話想問你。
然後呢?
Omega並沒有回答上他的問題,而他也沒能再及時問出。
事情的最終發展如脫了僵的野馬,他對Omega的悸動尚未衍生成愛意,那顆火熱的心就被倏然澆滅,涼透。兜兜轉轉,物是人非,Alpha再問出那句話時,答案泯滅了他對Omega的最後溫柔和耐心。
可那又如何呢?
如今,卑劣的Alpha,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去掌控熄滅他熱忱的Omega了。
愛他嗎,真想虐他嗎?
不知道。
可是——
周洛言溫柔的笑了,輕聲的對安漠低聲說:“哥,我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安漠血液倒流,他抬眸去看周洛言,卻發現,他看自己時,目光已經冰冷徹骨。
“周洛言,你……”
Alpha一把攥緊他的手腕,將人強製拉走,不顧眾人吃驚的目光,朝三樓奔了過去。
安漠掙扎不過,被周洛言直接摔在了休息室的床上。
他吃驚的看著這個眼眶充了血,神志已經燒的不正常的男人,倒吸一口冷氣,盡量平靜的質問:“周洛言,你要做什麽?”
周洛言解開領帶,回答:“哥,我現在好想給你做個標記。”
“你——”
強烈的Alpha信息素慢慢將安漠包圍,他腳下一軟,徹底被推倒在床上。
周洛言釋放了他頂級的Alpha信息素,那是一股極清淡的白茶香,壓迫感和威懾力卻半絲不減。
安漠覺得周洛言瘋了,他居然想誘發自己的周期,逼他就范,從而標記他。
說實話,這樣的做法比他當眾要吻Omega還能惹怒安漠。
安漠憤怒的盯著他看,不錯眼珠,說:“周洛言,你不要這樣做。”
“哥,你是我的合法Omega,我怎沒有權利這樣做了?”
周洛言這是在侮辱他,用自己的Alpha信息素脅迫他,這樣的做法讓他很憤怒。
周洛言卻不認為這樣做有什麽不妥,他不喜歡安漠對別人笑,又或,他其實不安心自己的Omega對別人那樣溫柔,唯獨隻對他冷淡。
他只是想證明,跟所有人證明,安漠是他的Omega,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
安漠氣到嘴唇都在發抖:“周洛言,你不是找了人嗎,你身邊那些Omega還不夠嗎!”
“你是我老婆啊,哥,我更想找你。”
“哦,我跟哥說句實話吧,外面的那些Omega我一點也不中意,他們太他媽嬌弱,哪有哥哥經得起折騰。我對哥哥太滿意了,有哥哥在時,我更喜歡上哥哥啊。”
他其實被激到了。安漠跟肖禹西出去也沒什麽,他氣歸氣,還能忍住。
可剛剛,安漠從會場裡朝他走過來時,和六年前嚴絲合縫的重合,他被深埋心底的記憶突然複蘇。
他想起安漠對他說的那句話,想起記憶裡女O最後躺在病床上時的奄奄一息。
他突然就無法抑製心裡的暴劣了。
又或者,他只是想讓禁欲為他放'蕩,想讓高冷奢給他溫度,想要不愛對他深愛。
安漠不知道他又發什麽瘋,周洛言是有強迫過他的時候,但像現在這樣,以一個頂級Alpha天生的優勢去誘發Omega弱勢發熱期的時候,一次未有,這同樣也讓他覺得憤怒。
於是,在周洛言握住他的脖頸,想再次綁住他的手時,他突然側身打碎了床頭櫃上的玻璃杯,飛快的取過一塊碎片,用力到掌心都被割碎。
周洛言狠狠一怔,他看著安漠流血的手,心裡猛的一疼,瀕臨破散的理智竟是一點點回歸:“哥哥……”
“我——”
“次啦”一聲,安漠抬起手,用碎片劃傷了他的禁錮著自己的胳膊。
因為太氣,他用了十足的力氣,雖只是塊碎玻璃,周洛言的胳膊上仍然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傷痕,鮮血從他的皮肉上一點點流出。
兩個人一時間愣住了。
這是安漠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弄傷周洛言。
周洛言的臉隱在一片黑暗中,眼神明明滅滅,半晌,他笑了,用指尖沾了幾絲傷口上流出的血,把他塗在了安漠的嘴唇上。
他的意志已經很薄弱了,無論安漠對著其他Alpha笑,還是他不顧自己的懇求離開,又或,他斷層的記憶重塑了。
總之,安漠徹底惹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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