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短短幾秒鍾的事,他收斂起方才的所有陰鷙,對著肖禹西客套一笑,斯文禮節,恢復了他在人前屬於周家繼承人的理智和風度:“原來是我和哥的學長啊,實在抱歉,之前沒有見過呢,是我失禮了。”
他握住肖禹西的手,掌心都沒碰到,就收了起來:“肖學長,我叫周洛言。”
肖禹西臉上隨即顯出幾絲吃驚,周氏公子周洛言,一個頂級中還佔據佼佼者位置的Alpha,他不可能沒有聽過的。
但也僅限於聽過。他畢業後就出了國,在國外待的太久了,對家裡的很多事都不是太了解——例如,安漠已經結婚。
三個人又是站了一會,有人打電話催促周洛言回包間,說是他要拍賣的羊脂玉已經盛了上來,他走到安漠身邊,帶著哄人的語氣說:“哥哥,我要走了,你等會和肖學長敘完舊記得去找我哦。”
末了滿意離開。
主要是,他當著肖禹西的面吻過安漠,做過標記了,自然滿意和放心。
周洛言走後,安漠松開了緊握的拳頭,眼尾潮紅。
肖禹西不傻,他能看出來安漠的憤怒和周洛言不正常的掌控,說實話,他是心疼著的。
他認識的安漠,看著清冷實則最為溫柔,熱愛生活,善良乾淨,是至純的山間泉,是至明的天角月。
他從前有喜歡過安漠的,只是暗戀還未成型,兩個人就因為畢業匆匆分離。
他以為再次見到是緣分,卻沒料安漠已經結婚。
他心裡也沒太多感概,他是個磊落通透的人,左右是青春年少的一份曖昧的單戀,沒什麽太過於唏噓的。
他只是單純的心疼安漠如今的變化——瘦了很多,臉上不再有往日的淺笑,變得疲憊,蒼白。
肖禹西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安漠,這麽久沒見了,有空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安漠慢慢收斂起自己的壞情緒,對他淡淡的笑了笑:“嗯。”
接著,肖禹西接了個電話,臨時有事要離開,安漠跟著一起下了樓,他其實只是心煩想躲開一會周洛言。
肖禹西見他也有要離開的意思,頓了頓:“你這是要送我下去嗎?”
安漠有些漫不經心,覺得左右他要出去透個氣,順便送一下也沒什麽:“嗯,我送一送你吧。”
肖禹西心裡一陣高興,跟著安漠一前一後下了樓。
一樓,拍賣師此時已經敲響紅木錘,侍者的紅色絨布托盤裡放著一塊質量上承,通體白透的上好玉石。
安漠不由多看了玉石幾眼,還未收回目光,就見二樓的一個VIP包間撩開珠簾,紅燈亮起,叫價牌上的價格直接定死,番了玉石原有價格的好幾番,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足以連前面呈上的展品都一並拍下了。
眾人紛紛朝樓上仰望,這麽大手比還能有誰,可不就是周家那位年紀輕輕的Alpha繼承人。
周洛言眸光幽暗,他站在二樓的玉欄扶手處,越過一個個人頭,和安漠遙遙相望。
安漠身邊站著肖禹西。
他明明說過,讓安漠敘完舊就去找他,安漠卻跟肖禹西一起下了樓。
看兩個人這架勢,似乎還要一起離開拍賣會。
周洛言眯起眼睛,看著安漠的眼神由盛怒慢慢轉為幽暗,偏執。
第9章 我欠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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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洛言緊密的盯著安漠看,扯著嘴角溫柔一笑,打通了安漠的電話。
安漠在他的全程注視下,接通。
周洛言依然笑:“哥,你要不要上來,我一直在等你。”
安漠同樣也看著他,平靜回答:“等會,我說了會去找你。”
“可是,哥哥,我現在就想見你呢。”
“哥哥,上來,我想哄你開心。”
安漠沒有說話。
周洛言繼續說:“我真的想讓哥哥開心,哥你上來,好不好?”語氣近乎懇求。
安漠皺了皺眉頭,不知道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麽藥,但還是拒絕:“我說了,我想出去透透氣。”
“肖禹西在你身邊。”
“他要回去,順便送一送他。”
“不要!”周洛言眼神猛的一沉,“你送他幹嘛,你要上來找我。”
安漠簡直被他逼的頭疼,想直接切斷電話。
周洛言又趕緊說:“哥,我想給你一個驚喜,你回來。我不想每次都要強製性把你帶回我身邊的,可不可以有一次,我這樣請求你回來,你就真的能回來呢?”
在這麽一瞬間,他當真這樣想。會不會有個人,他不用強留,心甘情願的待在他身邊。
又想了想,他其實也不過隻想讓安漠為他留下,在他不強迫,不發瘋,不犯渾的情況下。
在他說,哥,你來找我的情況下。
可是,顯然,安漠已經被他惹煩,他在他昔日的朋友面前那樣不給他留自尊,最主要的是,他們的父親是世交,是工作上的合作夥伴,安漠一點也不想讓肖禹西看到他的窘境,更不想通過他的嘴傳到父親的耳朵裡。
他不想他的Alpha父親再為他操心。
而周洛言的做法恰恰惹怒惹急了他。安漠也並不覺得自己可以和他講通這些道理,他壓根也不會聽。
周洛言對他從來都是不講理又專權著的。
於是,安漠最終掛斷電話,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跟在了肖禹西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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