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周洛言只是覺得安漠最近的確清瘦憔悴了不少,怕別把人真給逼急了,有心緩和一下。
“花拿走,我不要。”
“不是那一束了。”周洛言有些不高興,他知道安漠嫌棄被那個Omega碰過的東西。
安漠其實更不想要他給的。
但他懶得和周洛言纏,他遠沒有他那麽渾和厚臉皮:“我知道了,你先拿走,沾了油煙,不好看了。”
“好看!”周洛言反駁,“簡直好看死了!”
安漠說的是花,他說的是安漠。
沾了一身煙火氣仍然還那麽漂亮,乾淨,找來找去也就一個安漠了。
周洛言偶爾黏他時,還是存著點從前少年氣的,自然,這和暴劣傷害一樣,也隻給他,且給的少給的奢侈。
他就那樣摟著安漠的腰,讓安漠做好了那頓早餐。
完了後,兩個人坐在餐桌前,周洛言隨口對他說:“哥,明天下午有個拍賣會,結束後,有幾個常合作的股東想一起聚個餐,要求帶上伴侶,你和我一起去。”
安漠疑惑:“我跟你?”
“就是你跟我”,周洛言皺了皺眉頭,“哥,你是我的合法Omega,我的老婆,我當然帶著你去。”
這就非常諷刺了。周洛言帶他出席這種公共社交場合的時候並不多,他是肆意張狂著的,身邊大多數都帶著他的Omega情人。
他在外面的Omega其實並不多,真數起來也就那麽兩個,且每一個安漠都被撞破過,安漠知道,他是故意的。
再者就是,他找Omega其實很挑,一要有一雙漂亮且溫情的杏眼,二要性格溫順乖巧。
這二者無疑都是在惡心安漠。
他喜歡那雙杏眼,想讓有著那雙眼睛的人乖順一些。
可找來找去,發現乖順的反而頂不上清冷的千萬分之一,又或,他只是喜歡清冷為他乖順。
當然,他並不承認這些。
安漠並沒有直接說破,周洛言卻從他淡然的眼神裡猜出點什麽來:“他不是正主。”
這就更可笑了,說的好像他這個正主多重要一樣。
事實上,他如今在家裡待的時間越來越少,他送給不是正主的Omega的房子,更像是他的歸處。
“好了,安漠,我說了隻帶你去。”周洛言有些煩躁,一把將湯匙扔在桌子上,好一會,走到安漠身邊,掰過他的臉,去吻他的額頭:“哥哥,我隻想你跟我一起去。”
安漠別過臉去,不再看他,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他可以選擇不去,周洛言也會選擇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把他綁去,他做起事來我行我素,又渾又理所應當,只要能達到目的便可。
安漠很多時候都盡量選擇能讓他不至於太疲憊和狼狽的方式處理。
可實際上,他在周洛言面前從來就沒有光彩過。
周洛言見他同意,也不管人到底出於真心還是假意,十分高興,把手放在他後頸經脈流通的地方,笑了:“哥,我到時候去學校接你。”
他說完站在試衣鏡前打領帶,有人打來電話,他騰出一隻手要去接,看了安漠一眼,眼神裡帶著幾絲請求,語氣近乎撒嬌耍賴:“哥哥……”
安漠站起身,稍微墊起腳——他快到一米八的個子在Alpha面前依然很顯瘦弱。
安漠動作溫柔的給他打領帶,周洛言低下脖子,能很清晰的看見他濃密纖長的睫毛,和那雙溫情脈脈的杏眼,一邊接通手機,一邊勾住他的脖子想和他接吻。
安漠心裡一陣悸動,杏眼裡閃過幾絲光。
這時,電話那邊響起一個歡快的聲音:“言哥,那花安教授喜歡嗎?我就說來著,那家花店的手藝不錯噠~”
“啊,我現在在你家別墅外呢。”
第4章 我不喜歡藍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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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洛言臉色變了變,掛斷電話,松開自己捏在安漠脖子上的手,說:“哥,我先去公司了,等會讓崔樹送你回學校。”
安漠心裡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寒涼,眼裡的光一點點熄滅,直至重歸死寂。
真是毫不悔改啊,還能有什麽期待。
安漠最終還是自己開車去了學校,臨走前,他看了一眼沙發上的藍楹花,小心翼翼的捧起,找了一個乾淨的花瓶放好,用手撣了撣細碎的花瓣,這才離開。
他並沒有告訴周洛言,他根本就不喜歡藍楹花。
可周洛言喜歡掌控他,對他做什麽都按自己的想當然來——他以為安漠喜歡什麽,就問也不問的給他什麽,其實,他只不過把安漠控制在他以為的范圍和限制內,逼著安漠去取悅他。
外面的Omega還不夠嗎,還未能讓他滿意嗎,何至於這樣一次又一次砸碎他早已鏡裂的尊嚴。
安漠此刻很想告訴Alpha,他不喜歡藍楹花,周洛言為什麽覺得自己會喜歡藍楹花,就因為他的信息素也是這個,或者……
那個女O喜歡,所以他才應該喜歡?
安漠心裡湧出巨大的悲傷和失望,蠶食著他的理智也要瀕臨崩散。
許久後,他深深的閉上眼睛,複而睜開,臉上便又恢復剛才的平靜淡漠。
總還是能再捱一捱的,很快就會結束了。
他又一次這樣艱難而習慣性的戴好了面具。
安漠有心事,那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晚上時,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做明天要用的PPT,因為漫不經心,有些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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