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言自然不知道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麽,把安漠強行圈到懷裡,吻著他的發絲:“哥,我突然想和你好好過日子了。”
安漠閉上眼睛,沒有回答。
但周洛言卻認真了起來,那天過後,他每天很早就會回家,Omega也沒再出現在他們面前過。
周洛言有事沒事就纏著安漠,嘴巴天天的跟摸了蜜一樣,對他說好聽的情話,偶爾還會帶他出去吃個飯,看個話劇。
安漠看著倔,心裡其實比誰都軟,對周洛言的行為從一開始的拒絕到此刻的半推半就,竟也慢慢相信,他真的要和自己重新開始了。
甜言蜜語是最溫柔的毒藥,他對周洛言的喜歡則是周洛言最大的資本。
安漠心裡一邊清醒著,一邊又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沉淪Alpha一手打造出來的空中樓閣。
也只不過是,他一向有失去幸福,還能相信幸福的天真和執著。
——
幾天后,周洛言獨自去了一家環境清幽的療養院。
他其實約了國外的幾個知名專家過來給這裡的一個病人做治療,如今恰好到了約定的時間。
病人名叫季晴——也就是安漠曾經見過的女O。
然而治療的結果仍然不盡如人意,季晴的大腦意識處於85%的休眠狀態,很難再對外界做出任何反應。
周洛言已經習慣這樣的無效嘗試,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
他靜靜的坐在季晴身邊,打了盆水,動作溫柔的給她擦了擦臉和手,勾著嘴角笑:“姐,你真的不準備醒來了嗎?”
床上的漂亮孱弱女O安靜的如同一團隨時會被微風吹散的氣流。
“你不醒來也沒有關系,你只要還能在我身邊,即使睡著了,我也不在乎。”
“姐,今天的藍楹花枯萎了好多,我怕你傷心,讓崔樹又移植了一些過來,只是,冬天栽種太困難,你要好久才能看得到。”
“你不會怪我吧?”周洛言說完,滿臉歉意,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我做錯了很多事,今天,我要好好跟姐你認錯。”
“我最近對他很好。”
“我沒有再折磨他。”
“他……他瘦了很多。”
周洛言心裡一陣刺痛,頓了好半天,又趕緊解釋道:“我不是心軟了,我……還是恨他的。”
“只是,總不能一直對他那麽壞吧,他那麽倔,要是被我逼急逼跑了,那多不好玩啊。”
他自說自話,也自欺欺人,到最後,心裡又煩又亂,轉移了話題。
就這樣,一個小時後,他從季晴的病房裡走出,看了一眼灰暗的天空,心裡一陣空落。
這時,手機“叮”得一聲響,他低頭看了一眼,是安漠發過來的:[晚飯想吃什麽?]
那一瞬間,周洛言所有的煩躁,和對季晴的愧疚,全然消弭。
只剩寒冬裡,安漠給他煮的那碗熱湯。
他無法形容他此刻的感受,他不知該怎麽名狀心裡的情愫,隻那麽簡單的生出了馬上回家的熱絡意念,似是倦鳥歸林,孤舟靠岸。
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三年前,仲夏的一個午後,周洛言從季晴的花園裡摘了一簇藍楹花,被她看見。
季晴笑著問他:“阿言,你摘我的花做什麽?”
周洛言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頭,碎發隔破了仲夏的微風:“姐,我……”
“我……那個不小心惹了一個人生氣,想送他點東西。”
“可是,花是送給喜歡的人哦。”
“誰喜歡他!”周洛言臉色一變,“好了好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花要是送給喜歡的人”,周洛言微微一笑,“那也是送給姐姐。”
他最終的確把花給了季晴。
再轉過身時,腦海裡迸射出季晴說出的“喜歡”兩個字,心裡也是他如今的感受。
難以名狀,仿佛心臟被撕開了一點一點的裂口。
醫院到別墅的距離並不遠,周洛言回家隻用了短短的半個小時時間。
他打開別墅大門的時候,安漠圍著圍裙正一盤一盤往餐桌上端菜,聽到動靜抬了一下頭,聲音不疾不緩:“你回來了。”
周洛言一把松開領帶,鞋子都沒換,就大步朝他走去,單手摟著他細瘦的腰肢,把人舉到了餐桌上,俯身印下一個熱吻,扣住他的手指,笑了笑說:“哥哥,我今天好想你。”
第19章 我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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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漠慢慢抬眸,看著青年明亮執著的眼神,心臟開始不受控制的跳動。
果然,還是愛著的嗎?
他不禁嘲諷自己,真是活該,真是死不悔改。
他今天給崔樹打電話詢問陸然的近況時,順嘴問了一句周洛言幾點回家。
因為Alpha最近跟轉了性一樣,每天都回來吃晚飯。
崔樹說他很早就離開公司了,安漠心裡突然有了某種預感,想起他前幾天打電話說去看季晴的事情。
而此刻,他抱著自己時,西服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那是藍楹花的味道。
安漠便知道,周洛言今天去見了季晴。
療養院的一個溫室花棚裡栽了一大片藍楹,周洛言每次過去時,都會順便看看花敗了多少,然後想盡一切辦法再移植填補上,以保證整個花園漫花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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