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響,電話那邊響起一陣重物墜地的聲音,然後就是漫長的寂靜。
片刻後,周洛言幾乎從牙縫裡擠出幾句話:“肖學長,安漠什麽情況跟你有什麽關系,你怎麽對別人老婆那麽上心。我照不照顧他,需要你來過問?”末了又抬高了一點聲音,“還是說,他回來了,就在你身邊?”
“是,周洛言,我們現在——”
那邊沉默了一會,打斷他:“好了,肖禹西,你照顧你的,我這會沒空理他。”
肖禹西“醫院”兩個字卡在喉嚨口,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周洛言那邊就果斷掛斷了電話。
肖禹西愣了片刻,看著外面的天色,心裡說不出來的堵。許久後,他給今天要見面的客戶發消息,說是臨時有事不能赴飯局了。
一切處理妥當後,他小心翼翼的走到病房,看著獨自躺在床上發愣的安漠,心裡既疼痛又咯噔。
“安漠”,他輕喊了一聲,“點滴都回血了,你怎麽不喊人給你拔針。”
安漠抬頭,對上肖禹西的眼睛,笑了笑:“想事想的太入神了。禹西,你怎麽又回來了?”
“只是去見一個人,本來也沒什麽事,我過來看你一會吧。”
肖禹西說完,突然想到,安漠要摔倒時抓住了他的脖子,當時是想摟住他嗎?
出於本能的想抱著他,從內心裡想得到保護……
所以,他以為會接住他的人是周洛言,又或,他打內心裡一直覺得周洛言才是能保護他的人。
這可真夠諷刺,肖禹西心裡莫名的不舒坦,替安漠不值起來。
直到晚上九點多時,肖禹西看著安漠吃了藥,臉色好了許多,這才放心離開。
安漠實在不好意思讓他這樣耗著時間陪護自己,肖禹西知道安漠性子倔,不喜歡麻煩人,嘴上應承下來,心裡仍默默決定,只要周洛言不過來,他偏就負起照顧安漠的責任。
他實在不明白,娶了安漠這樣溫柔又漂亮的Omega,是如何做到對他三番兩次這麽惡劣的。
於是,他難以抑製的更加心疼安漠了。
然而,周洛言並沒有給他第二次這樣接近安漠的機會。
肖禹西驅車離開醫院,經過某一個紅綠燈路口時,一輛黑色賓利與他擦車而過——兩輛車只差那麽幾毫米就刮住後視鏡,車身擦到車身。
肖禹西一個急轉彎,車子立刻息了火,他定了一定,猛的回頭去看周洛言。
那人一臉雲淡風輕,甚至還對他露出了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
肖禹西反應過來,急忙調轉車頭,準備原路返回。
周洛言這是要去醫院!
他心裡突然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好預感,怕安漠再受到周洛言的脅迫。
就在他剛打滿方向盤之際,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肖禹西急忙接通。
那邊傳來一個暗啞的聲音:“肖學長,我奉勸你別跟過來了——”
“這是我和漠哥的家事吧。”
肖禹西張了張口,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出,周洛言就直接切斷了通話。
肖禹西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算是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現在過去,反而更給安漠添亂,最終隻得先行離開。
周洛言很快就趕到了醫院,問了前台安漠的病房號,頭也不回的上了電梯,直奔而去。
第31章 薄弱的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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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洛言下午接到肖禹西電話時,本來就薄弱的理智算是徹底崩斷。
他因為季晴突發性呼吸暫止,那幾天心情又煩又亂,但也知道自己做了渾事把安漠扔在了薔薇城,他後來派崔樹過去,以為把人接回來就行了。
肖禹西的一通電話卻讓他愈加的心神不寧,他當時只顧生氣,沒去細想,過後,終於覺出了不對勁來。
周洛言趕忙給崔樹打了電話,才知道安漠是自己回來的,又在學校裡暈倒摔傷了腳,目前人在醫院。
周洛言當時就急了,從療養院奔出,驅車就往醫院趕。
再接著就遇到了被安漠打發回去的肖禹西。
直到他下了電梯,心裡才稍作平靜,他抬頭看著安漠的病房大門,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再怎麽說,他把安漠一個人扔在了異國他鄉。
幾經猶豫之後,周洛言做了幾個深呼吸,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安漠並沒有睡熟,聽到動靜,側了一下身子,以為是肖禹西不放心又折了回來:“禹西,你怎麽還沒走?”
周洛言身子一僵,半晌回答:“哥,是我。”
床上的Omega愣了愣,再就是慢慢起身,靠在了床頭,隔著病房外的燈光,目光戚戚然的落在他身上,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嗯。”
“這麽晚了,你過來做什麽?”
周洛言打開病房裡的燈,暗道肖禹西倒是貼心,還給人安排了VIP病房——雖然這也是他一慣的作風,可旁人做了,他就是覺得不爽。
這就類似於你小時候喜歡的玩具,別人好奇碰了一下,那都算搶。
“哥你受傷了,我當然是來看你的”,周洛言走到安漠身邊,又補充,“這間病房通風太差了,一股子刺鼻的味道,哥,明天我們換一間。”
“醫院裡都是這種味道。”安漠平靜的說。
周洛言站定,撩起被子,看了一眼他已經包上厚厚紗布的腳腕,心裡一刺,聲音溫柔了下去:“哥,很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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