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逐利,問題大了,安漠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想了想:“合同給我,校長,您要是放心我,這份協議我幫您走下去。”
校長當然放心他,把對方的名片給了他,索性全權交給安漠處理。
這個出資方名叫辛言,據說之前一直在國外發展,最近剛回國,身後綁著一套非常完整體系的資產鏈。
安漠隨即便聯系了他,只是每一次都是他助理接聽電話,這個人似乎故意不和他正面交鋒。
安漠的疑心就更重了一些,如果真是這麽能耐的人,應該沒有什麽理由和一個小城鎮的學校打太極。
終於,又過了幾天后,對方主動聯系了他,發信息說要見他一面。
地方約在了薔薇鎮的一家幾乎要倒閉的咖啡館裡。
這家咖啡館生意一直很慘淡,主要居民生活的太務實,感覺喝下午茶這種事都是上流AO的小資情調。
就這樣,相遇發生在了那個猝不及防的末夏午後。
安漠比約定早來了半個多小時,他坐在咖啡廳偏櫥窗的位置,自己先點了一杯卡布奇諾,一邊用湯匙攪著方糖,一邊低著眼睫看桌子上擺著的薔薇花。
咖啡廳的裝修古樸優雅,安漠靜靜坐在那裡不說話的時候,美的驚人。
他的頭髮已經很長了,慵懶的披在肩膀上,看著是那麽的溫柔,漂亮。
周洛言已經看很久了。
他站在櫥窗一邊,剛好能遮住一人的地方,眼神透過玻璃窗,癡迷的,熱切的,緊張的看著安漠。
他其實來的比安漠還要早,他揣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隻敢看他,不敢見他。
安漠一杯咖啡喝了半個小時,約定的人還是沒來,他低頭掏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辛先生,您今天是另有安排了嗎?]
“叮”的一聲,那邊立馬給了回復:[我到了。]
[安先生,您請抬頭。]
安漠心裡莫名一緊,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朝玻璃門看去。
來者是一個高個子的Alpha,約莫三十歲左右,手裡拿著一束厄瓜多爾黑玫瑰,對他溫文爾雅一笑:“您好,是安先生吧?”
安漠點頭,回以微笑,等著人走近他,伸出了手,想和他握手:“您好,辛先生,我是安漠。”
來人愣了一會,面露尷尬,猶豫著要不要伸手——他不大敢伸。
安漠倒也沒計較這些虛禮,笑了笑,對方對他欠了欠身,把花遞給安漠,隨後解釋:“抱歉,安先生,我是辛總的助理,他臨時有事來不了,我代他過來,您有什麽想談的,我會幫您轉告。”
“這束花送給您,以表歉意。”
安漠微抬了一下眉頭,又很快舒展開,把花接過,有的沒的和他說了一會,便起身告辭。
他幾乎可以斷定,這位辛總就是故意避之不見的,這更加劇了他的懷疑,覺得辛言資助他們學校另有目的,至於利弊,他一時無法預估。
無論如何,他非要見這個人一面了。
“安先生,如果您真想見辛總,這個禮拜天,S市那邊有一場舞會,他當天會過去。”助理看透了他的心思,當然,他更見不得自家老板那百年難得一回的慫勁,有心助一把火,燒的好他升職加薪,燒不好……不可能燒不好,他肯定的想,便從文件夾裡掏出一張邀請函。
安漠接住,跟他道了謝。
助理抿著嘴,給周洛言打了電話,說安漠已經離開。
周洛言此時正坐在車裡煩躁的抽著煙。他剛才其實已經握著門把手要進去了,就差臨門一腳,又生生給退了回去。
好像怎麽安排都不夠,他太怕安漠再逃掉了。
這一次苦心孤詣的安排,又被他自己給親手折斷了。
那麽想見的人,從前只怕抓他不夠緊,要掌控,要囚禁,如今卻是見一面都變得小心翼翼了。
喜歡真他媽讓人愚蠢。
蠢就蠢吧,周洛言掐滅了眼,為了安漠,把心掏出來都無所謂,傻一點又算什麽。
安漠從咖啡館裡出來了,手裡抱著那束厄瓜多爾黑玫瑰,有些搶眼。
周洛言渾身的血液刹那沸騰了起來,他猛的直起身子,緊密的盯著他,不錯眼珠。
他的目光要著火,灼的安漠頓在了街道上,條件反射性的回頭看著馬路上的黑色邁巴赫。
那裡似藏了一頭野獸,正用能把他生吞活剝的眼神剮遲著他。
但隻一瞬,他複轉過身子,還是離開了。
周洛言眼睛裡的光倏然熄滅,他瘋狂的想打開車門,追上去,不管不顧的把他縛在懷裡,和他接吻,對他說,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他這樣想著時,當真瘋魔的說出了口。
沒有人聽到,安漠也沒有聽到。
周洛言的心臟簡直要跳出胸膛,眼珠爬了血絲,安漠已經快要消失了,他的身影很快就會不見了……
他深吸一口氣,一把打開了車門,朝街口狂奔了過去。
可是,僅一會功夫,安漠不知去了哪裡。
周洛言心裡又急又慌,這一刻,他迫切的想把那句日益刻骨銘心的三個字說給安漠聽。
他要讓安漠聽到那三個字。
已經刻進他骨頭血肉的三個字。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