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明笑他,“幼稚。”
許炎輝嗓子間哼出一聲,拿起手機調出相冊,“明明,給你看樣東西。”
照片上,是一片絢爛奪目的星辰,億萬星辰似乎在按照某種軌跡旋轉,星團邊緣拖出雲霧狀的氤氳。
“這是?”
許炎輝指了一個方位,“這是我們的狗尾巴草所在的地方。”
向明仿佛能穿過茫茫宇宙,尋找到那顆星。
不過,當初取名的時候不覺得有啥,聽許炎輝這麽一本正經念出口,反而覺得別扭。
向明讓他把照片發給自己,眼睛發光,問:“你自己拍的?”
許炎輝內心得意,強裝矜持的點頭,“嗯,我找專門人員學習拍攝的。”
向明忽然湊近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一口臉頰,“許炎輝,謝謝你。”
結婚時,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如此幸福的一天。
許炎輝為了他在慢慢改變,他的心幾乎要軟得融化,中間充溢著軟綿綿又膨脹的情緒。
許炎輝咬著牙暗啐了一口,要不是念著向明身子虛弱,他現在就……
自從開了葷,他就滿腦子顏色。
“你先看著,我去遊個泳。”
向明莫名奇妙,“現在這個點?”
“嗯。”
只有運動才能抵耗他心中亂七八糟的姿勢……不是,想法。
許炎輝來回遊了不知多少圈,終於感到疲倦。
回到房間,只剩一盞床頭燈亮著。
向明縮在被窩裡,以一種缺乏安全感的蜷縮姿勢側躺,拍拍另一邊空出的地方,“過來,該睡覺了。”
許炎輝上床,伸手攬住他,也不嫌熱。
向明剛才吃的藥有催眠效果,他睫毛微顫,睡不安穩。
“乖,別胡思亂想。”許炎輝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磁性而沙啞的聲音灌入他的耳畔:“晚安。”
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向明做了個噩夢,大學畢業後,許炎輝娶了申大美院的校花。
婚禮現場,許炎輝摟著新娘朝他笑。
他張著嘴,卻說不出話。
周圍賓客喧嘩,晴空萬裡。
他渾身是汗,驚醒過來。
許炎輝的手搭在他的腰上,散發出陣陣熱量。
黑暗中,許炎輝側臉的線條利落而堅毅。
向明用手輕輕描摹他的五官,無聲道:“許炎輝,我愛你。”
即使有一天我不再擁有向明的身份和地位,我依然愛你。
第二天,向明接到了向天恆的電話。
“向小明,等會兒董事會上如果有股東挑事,不用顧忌我的顏面,該懟回去就懟回去。”
向明哭笑不得,“爸,我不是小孩子了,逞口舌之快沒用的。”
向天恆哼了一聲,“在我這,你永遠都是孩子。”
向明眼眶發熱,“爸,我有件事想告訴你和媽媽。”
“會議結束,我回趟家。”等不及向天恆發問,他就迅速掛斷電話。
向明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進會議室。
董事會上,果然有人帶頭挑刺。
無非是揪住向明帶的幾個項目犯的錯批評,幾個人倚老賣老,對向明的輕視由來已早。
“向總。”萬重山半睜著眼睛,用一種嘲諷十足的聲線道:“你知道我們最近在北京的商貿中心開發項目被卡的事吧?”
萬重山是申市地頭蛇,當初向天恆就是得了他的注資才快速在申市立住腳跟,只是隨著天恆集團越做越大,萬重山早已不滿足當向家的陪襯。
他看也不看向明,反而環視了一遍董事,“我托人在北京打探了一圈,聽說是你得罪了中央某個人,他要給我們點顏色瞧瞧。”
“不知道向總是怎麽做事的,什麽人都敢得罪。”
向明不動聲色,甚至露出了一絲微笑,“不得罪人,又怎麽把生意做大?”
萬重山終於睜開眼睛,渾濁的瞳孔注視著向明,“向總好魄力,沒準是攀上了更高的枝,那萬某就坐等你解決了。”
說完,眼睛一閉。
在場的都是人精,自然知道萬重山口中的高枝是許家。
他們用琢磨的視線打探著向明,如果向明當真和許炎輝在一起,那就是強強聯合,他們自然站向明。
可怕就怕,許家不承認向明,或者感情破裂後,許家打擊報復……
他們都有自己的門路,隱約聽說許平步就要高升了。
屆時,許家更是如虎添翼,難以抗衡。
董事們的眼神越發灼熱,向總,你倒是說說你和許家那小子是什麽關系呀!
如果可以,他們巴不得向明和許炎輝綁在一起一輩子。
不,乾脆直接結婚吧!
會議結束,董事散盡,唯獨向明在座位上若有所思。
金錢錢在整理會議資料,瞥了眼周圍,見沒人才悄悄問:“向總,您為何不直接承認與許總的關系?”
這將會是向明最大的籌碼。
向明的眼神悠遠而茫然,“或許,是因為我也沒有信心吧。”
向家。
向天恆因為高血壓,在家養病,正樂呵呵的給他泡茶。
向明捧著茶杯,看著杯中上下翻滾的茶葉,極為平靜的說:“爸媽,我找到向睿了。”
向天恆摔了茶杯,林尚呆在原地,兩人都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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