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沉抬了抬玻璃杯,和池照碰杯:“為夜宵乾杯。”
酒氣並不濃鬱,到入口時也嗅不到什麽酒味兒,只是一入口,喉間便被辛辣裹挾。
不是啤酒。
鬱沉皺了下眉,喉結動了動,正開口準備提醒池照少喝一點,抬眼便見池照直接一口悶了滿杯。
他哭笑不得:“是怕我和你搶酒喝嗎?放心,我不搶你的。怎麽樣?不舒服的話先吃麵。”
一杯酒下肚,池照的臉沒一會兒便染上了紅。
他聽見鬱沉的聲音,似乎在思考什麽,然後慢吞吞地吐出一句:“你又喝不過我。”
言下之意是不怕鬱沉和他搶酒喝。
鬱沉不知道池照的酒量,只是看著池照臉紅的樣,頗有些無奈的抬手拿開池照的酒杯。
池照倒也沒掙扎,眨著眼仍由鬱沉把酒杯移開,然後直勾勾地看著鬱沉,緩緩地笑了。
自然而漂亮的笑,眼尾還泛著微微的紅,笑的時候跟著輕輕發顫,像極了古詩裡所說的“脈脈不得語。”
鬱沉克制地閉了閉眼。
再睜眼時,卻忍不住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池照大抵是醉了,這會兒撐起身子,一隻手搭著餐桌,另一隻手順著彎腰的弧度夠著鬱沉的酒杯。
長方形餐桌的距離並不寬,因為這個動作,兩個人的距離也拉近。
因為池照站起身了,鬱沉看人的時候略仰了仰頭。
很清晰地看見對方在喝酒時仰起的弧度,還有下意識閉起的眼,以及因為沾了酒微微濕潤的唇瓣。
偷喝酒的壞孩子。
鬱沉按著眉心,抬起另一隻手拿開酒杯:“好喝嗎?”
池照的眼裡噙著酒氣,霧蒙蒙的,他說話變得慢慢的,一字一頓:“還、可、以。”
看樣子是真醉了。
鬱沉把酒杯放的遠遠的,記得上次吃火鍋時池照酒量是不錯的。
酒量不好也會傳染嗎?
鬱沉更頭疼了。
面是吃不了了,他站起身,他走到對面,扶住池照的肩。
“上樓睡覺了。”
多喝了一口酒,池照的臉這會兒已經紅透了,像是年畫裡的福娃。
池照也不知聽見沒有,很輕地“嗯”了一聲,任由鬱沉扶著他。
等鬱沉扶著他上了二樓,冷不丁地聽見池照出聲:“好。”
人喝醉了,反應也跟著慢了。
鬱沉失笑,半扶半抱的,費了些時間才帶著人走上三樓。
他這個時候還有閑心想,或許之前周澄一說在基地安一個電梯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鬱沉把人扶到池照房間門口,松開一隻手準備開門,忽然被池照拉住了手腕。
鬱沉偏頭。
池照話說的很慢,眼裡洇著醉意:“你不和我睡覺覺嗎?”
鬱沉倒抽一口氣,很輕地“嘶”了一聲,身體幾乎是在瞬間緊繃。
他不確定地反問:“你再說一遍?”
崽喝醉以後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麽?
池照似乎有點兒不耐煩了,松開拉著鬱沉的手腕:“今晚你侍寢啊,怎麽這種事還要我提醒你?”
神色驀地一滯,鬱沉略一思忖,逗他:“你是臉紅鬼還是小陛下啊?”
池照板著臉,不高興地反問:“我不是你是嗎?叫我陛下。”
鬱沉失笑:“好,我的陛下。您該歇息了。”
池照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我知道,你宮裡在哪兒?”
鬱沉還沒回答,池照先掙開了鬱沉攬在他肩上的手:“朗朗乾坤,拉拉扯扯,有傷風化。”
他有些踉蹌地走了兩步,直接走到隔壁鬱沉的房間,沒有絲毫猶豫地推門進去了。
喝醉了還記得他住哪兒,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個優點了。
鬱沉怕人摔著了,上前把人扶住。
池照是真醉了,進門直奔床就躺下了,臉朝床。
鬱沉更頭疼了,平時話少的跟什麽似的,臉上也不見笑。喝醉了倒是變成小孩了。
池照抬了抬手:“還不過來?”聲音因為臉埋進被子裡而變得悶悶的。
鬱沉開了空調,調了溫度後走到床邊,蹲下身,先聲製人。
“陛下要洗澡嗎?”
池照動了動,露出埋進被子裡的半張臉,很震驚似的:“你嫌棄朕?”
他的表情帶著鼻音,表情又是往日難見的生動。鬱沉有些艱難的移開眼:“我沒有。”
池照直起身子,臉湊的很近,下一秒,腦袋砸到鬱沉肩上,蹭了蹭,埋進鬱沉的頸窩。
“朕不信你,你聞聞朕。”
鬱沉在池照埋頭前及時抬手,虛環著人的腰。
偏偏懷裡的人不安分,像是無意識又像是有意似的,也跟著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鬱沉再次“嘶”了一聲。
或許配合池照叫“陛下”並不是個明智的決定,鬱沉默了。
池照沒動了。
鬱沉等了一會兒,把人放到床上,站在床邊,旋即轉身進了浴室。
水聲響起,又很快消失。
鬱沉端著水盆從浴室出來,拿帕子給人擦臉。
池照不知何時閉上了眼,呼吸輕輕緩緩,像是睡著了。
鬱沉也跟著放輕呼吸,輕手輕腳地給人擦臉。
中間池照嘟嘟囔囔地躲開了幾回,鬱沉一開始還由著他,後面見人像是故意使壞,直接抬手捏住人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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