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後知後覺地摸大光頭:“你倆可以一起。”
周澄一這下沒有異議了。
周澄一順利地拉著於今言采訪去了,林教練拉著宋應許到旁邊不知道嘰裡咕嚕地說著什麽,估計是今天比賽最後一局的事兒。
池照也有點兒累了,肌肉或許還是活躍的,但是連續高強度的比賽已經疲倦了精神。
他半躺在沙發上,鬱沉坐在他旁邊,不時投喂一顆車厘子。
“啊,張嘴。”
他閉著眼睛,聽話的張唇,偶爾唇瓣不小心碰到鬱沉的指尖,長睫便跟著狠狠一抖。
他閉著眼,自然沒有看到鬱沉逐漸變得晦澀的眼。
池照有點兒困,林教練的聲音成了催眠曲。
“小宋說今晚不回基地,我也要回去陪你們嫂子,都大半年沒在家過節呢,七夕總不能還陪著你們這群臭小子過吧?”
“那兩個采訪怎麽去這麽久?我還等著回家呢。鬱老師,你記得在群裡通知哈,明天下午放假,晚上訓練,手感不能斷了。”
“不是,鬱老師你這是把小池當兒子養呢,就差沒嚼碎了喂到小池嘴裡了,我對我家那臭小子都沒這麽精細。”
池照迷迷糊糊地聽見了鬱沉的聲音。
“噓。”
世界安靜了。
池照睡得迷迷糊糊地,在睡夢中聽見有人叫他“池崽”,一聲又一聲。
睫毛隨著那一聲又一聲的呼喚輕輕發顫,池照聽出是鬱沉的聲音。
他並沒有應聲。
小半晌後,池照聽見了一聲很低地歎息,然後是一陣衣服摩擦的聲音。
鬱沉的手穿過他的後頸,很輕地捏了捏:“池崽,咱們該回家了。”
聲音很輕,似乎也並不想吵醒他,於是聲音裡的無奈便變成了繾綣的溫柔。
池照徹底醒了,眼睫輕微顫動,睜開眼時有一隻手臂抬起,擋住了刺目的光線。
寬厚的掌心映入眼簾,隔著他的眼兩寸,恰到好處的擋住了光。
余光裡是鬱沉的身影,他俯身蹲在沙發前,一隻手臂微撐著。
說不出的溫暖與安心。
“醒了?”
池照回神,“嗯”了聲。
鬱沉移開手臂,站起身。
池照略略掃了眼休息室,似乎只剩下他們了。
“song約會去了,周澄一和yan約好了去吃烤肉,老林回家了。餓了嗎?回基地吃還是想在外面吃?”
像是看出來池照的疑惑,不等池照出聲,鬱沉便先做了回答。
只有鬱沉留了下來。
池照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嘴唇微動:“回基地。”
鬱沉依言點頭,兩個人一起出了休息室,往場館外走。
出場館時碰到了還沒離開的粉絲,粉絲們友好地和他們打招呼。
“大家今天打的超棒的呢!下次比賽加油啊。七夕快樂啊。”
“鬱老師又是一個人過七夕啊,記得直播啊鬱老師,我們陪你過七夕。”
“今天怎麽這麽晚才出來,一哥和yan都已經發微博吃上了。”
鬱沉牽了下池照的手腕,把人拉近些,笑著回應粉絲們。
“七夕快樂。回去陪你們過七夕。誰說我是一個人,今年我可是有人陪的。”
他這麽說著,晃了晃拉著池照的手腕。
粉絲哄笑:“咦!”
時間也不早了,叮囑粉絲們早點回家以後,兩個人一起上了大巴。
大巴上除了工作人員,只有身側的鬱沉,還有他身上好聞而安心的味道。
鬱沉大概也很累了,靠著椅背,很快就闔上了眼,眉目沉靜,眉骨格外清俊。
池照這會兒倒不困了,鬱沉一上車便松開了牽著他的手。
“不困?”
鬱沉忽然睜開眼來。
池照胡亂錯開眼,做賊心虛似的低了頭低低地“嗯”了聲。
鬱沉似乎低笑了一聲:“不困的話也別看我。”
池照偏頭,發出疑問地“嗯”聲。
鬱沉學著他的語氣“唔”了一聲,像是也不確定一樣:“你看著我的話,我怎麽睡得著?”
聲音裡帶著無奈的縱容。
鬱沉的話並沒有別的意思,畢竟池照的注視於他而言確實是有些炙熱了。
池照把頭偏向窗外,嘴硬:“沒看你。”
池照一路都欣賞著窗外的風景,以及聽著鬱沉平穩的呼吸聲。
竟有一種難言的自在與隱秘的歡欣。
這回是池照叫醒的鬱沉,大概是淺眠,池照只是喊了一聲鬱沉的名字,鬱沉就睜開眼了。
大巴停在了基地門口,保安亭的燈是暗的,今晚整個基地都放假。
一小時前王阿姨就發了消息來說池晚已經睡了,池照也就沒回去。
基地外的路燈還亮著,車上的工作人員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說去吃夜宵,還來問池照和鬱沉要不要一起。
鬱沉婉拒了,低頭看見池照的視線落在某處,他順著望過去。
基地外不遠是一條美食街,這會兒煙火繚繞,滿是人間氣息。
池照看的是一處賣土豆餅的攤子,賣土豆餅的是一位中年婦女,旁邊還有一個小男孩借著小攤的燈光在看書。
很溫馨的畫面,鬱沉卻收回視線看向池照。
其實不難猜出池照駐足的原因,畢竟池照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才十八歲的一個少年,又只有一個人照顧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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