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照拉了拉口罩,想罵人。
鬱沉回頭沉聲說著什麽,讓粉絲們別再跟著,同時按了按池照的腦袋:“沒事,先走。”
池照握著鬱沉的小臂,實在是壓不住火氣,回頭衝人群豎起中指:“靠!跟著你爹要錢呢?”
鬱沉把他的腦袋按回去,沒說池照,隻回頭看了眼,目光深沉。
下山坐上大巴就是晚上七點了。
一群人累得夠嗆,並不是所有粉絲都是理智的。
池照上車之後臉色都還很難看。
池照的手不知何時簽著鬱沉,回神時感受到鬱沉掌心冒出的冷汗.,猛側身:“被撞到了?”
鬱沉不可能被這種陣仗嚇到。
他一側頭才注意到鬱沉額頭冒出的冷汗,鬱沉牽著池照的手輕微發抖。
池照咬牙,氣的肺疼。
鬱沉的表情很勉強:“手……蹭到了。”
“艸。”
池照沒忍住低頭罵了個髒字,他給這次隨行的隊醫們打電話,電話還沒打通,池照忽然揚聲道“老林!先去醫院。”
前面正在教訓宋應許的老林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去什麽……”他的心嘴唇都在發顫楠峰,天爺。
池照把電話丟回座位中,他站起身試探地按了按鬱沉手肘的位置“疼不疼?”
鬱沉搖頭,知道池照這是擔心他還傷了別的地方。
池照的手往下,幾次詢問之後到鬱沉手腕的位置。
剛碰上鬱沉就輕哼一聲。
扶著椅子穿過走道過來的老林也聽見了,他的心一沉……
池照深吸一口氣,壓住胸腔中的怒意。
耳邊是周澄一和宋應許慌亂又焦急的“怎麽了怎麽了?”於今言要平靜些:“離最近的醫院還要十分鍾、怎麽樣了?”
池照不敢碰鬱沉的手腕了。
以鬱沉為中心,圍了一圈。
池照閉了閉眼,聽見鬱沉的呼吸聲:“沒有骨折,手背蹭破皮了,手腕沒問題。”
短短幾秒、老林算是體會了什麽叫如釋重負,他也冷靜下來:“先去醫院、保險起現還是拍個片,幸好還有一個周的時間、先聽醫生怎麽說。”
他一偏頭、看見宋應許快哭出來了,這小子又開始自責了,老林可不會哄他,做錯了事就該挨罵。
“哭個屁、賽前秀恩愛,想賽後被噴是吧?還忘了關定位,趕緊回去坐著。”
他可不想一會兒又倒一個。
徐楠那邊已經開始上班了,手機屏幕敲得“嗒嗒”響、手指都快有縮影了。
這種事兒就不能慣著,他們家選手憑什麽受這委屈?公眾人物該被追該受傷是吧?
那可是職業選手的手啊,馬上就是八強賽了。
周澄一髒話沒停過,今天他走的棧道下山,在棧道上就快被晃吐了,這會兒快被氣吐了。
他雙手叉腰,又忍不住問鬱沉:“沒事兒吧沒事兒吧?”他小時候腿骨折過,那一個月別提滋味兒多難受了。
鬱沉知道自己沒骨折,他是下山途中被粉絲衝擊著撞到石雕立像上了。
整個手背直接撞上石雕,火辣辣的疼,這會兒不動手腕,痛感其實很還好。
池照起身去找車上醫療箱備的酒精給鬱沉消毒,他很少有這種不假辭色的時候,渾身都充斥著戾氣,臉上的一點表情都帶著不耐,任誰都看得出池照的怒意。
不論是不是粉絲,不說影響公共秩序,這種程度都太過火了。
池照的心在看到鬱沉手背上的血絲和青紫,抽得發疼。
池照給鬱沉噴酒精的時候手還在抖,他不敢去動鬱沉的手腕,默默地用小指環任住鬱沉的衣擺。
他自始自終都沒有表現出一絲慌亂,實際上他的心跳得快炸開了。
如果時間可以像比賽一樣回溯,在被粉絲圍堵的時候池照一定會摘下口罩去罵人,破口大罵。
去他媽的公眾人物形象,憑什麽推搡他男朋友。
鬱沉的目光落在他自己的手腕,職業選手的手就是命,他比誰都懂。
所以他也知道這只是擦傷,但現下,鬱沉的手沒有感知,酒精噴在傷口上也隻帶起微乎其微的痛感。
這比有痛感還讓他難以接受。
鬱沉閉了閉眼,意外是最大的苦難,仿佛一座大廈在傾刻間倒塌。
鬱沉是ST的定海神針、因為閉眼,鬱沉的聽覺被無限放大,大巴裡跺腳聲和說話聲變得愈發清晰。
他動了動唇、他是隊長,這種時候必須穩定所有人的情緒。
“通知季澤了嗎?先去醫院看鬱隊的情況,賽訓組關注今天的比賽了嗎?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池照站起身,喝止住大巴上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的眾人。
不止是選手,還有工作人員。
老林正在和徐楠商量後續的安排,他拿出威嚴來:“慌什麽?都回位置坐好,我數三秒還沒坐好的全部扣錢。”
大巴終於消停了。
鬱沉抬眼,池照站在那裡厲聲斥止的樣子格外的招眼。
以至於讓鬱沉產生了一種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的錯覺:並不是所有的事都要他一個人來抗,鬱沉很少有這種感覺。
下一秒,池照收回視線,低頭時與鬱沉目光相撞,眼底的焦急讓他看起來像一個莽撞的大男孩。
鬱沉繃緊的唇角忽然扯開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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