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沉向後仰了仰,動作自然地摘掉他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同時收著下巴避開池照的吻。
他仿佛沒注意到池照的動作,把眼鏡擱下“怎麽了?”
池照的聲音有些悶:“我不是新歡…”
鬱沉是知道池照回去直播了的,這會兒才過去半個小時……
剛才的躲避是下意識的行為,動作之後明顯察覺到懷中人身體的僵硬。
他很輕地歎了口氣“池照”。
池照整個人都還有些僵硬,他閉了閉眼,心一橫。
“不要新歡舊愛。鬱隊、我想和你談戀愛。”他的聲音很低,但吐字清晰,應急聲控燈莫名地也亮了。
池照的頭往下縮了縮,直直地埋進鬱沉的胸前。
他閉上了眼,掩耳盜鈴。
在此之前,他預設了很多場景,他們的房間裡、比賽場館的後台、或者是渝城的某個不知名的角落……
左右都不是像現在這樣,在這一方黑暗的陽台上。
終究還是不理智的情緒佔了上風,但除了心跳的格外的劇烈外,他說話時連聲音都是平穩的。
頭頂的聲控應急燈因為沒有聲響而再次熄滅。
這個時候池照說什麽鬱沉都不意外,但鬱沉的心還是為那句直白的言語而心顫了一下。
他再次歎氣,又喊了一聲池照的名字,很輕很輕地歎息之後是鬱沉低沉的嗓音:“緩過來了?你再想想,我知道你不是在開玩笑,但我希望你再想想。”
鬱沉是池照見過的最冷靜自持的那個,哪怕面對這種被表白的場景,都能保持從容不迫,甚至還讓他再想了想。
但池照並不喜歡鬱沉此刻的從容,他寧願從鬱沉的臉上看到一絲半點的失態。
池照閉了閉眼,原來抓在鬱沉肩側的手臂往下滑、他再次踮起腳,手垂在虛空中,在黑夜裡親上鬱沉的下巴。
他是想親鬱沉的下巴的,只是基地外的路燈忽然熄滅,唯一的光源消失。
凌晨三點,池照在徹底的黑暗中,親到了鬱沉的唇角。
他頓住了,唇跟著發抖,說話的時候氣息都還有點兒喘。
“我不是一時的新鮮或者衝動,陛下是君無戲言的,你不信我?”語氣格外的委屈。
他的唇因為說話不時動了動,於是很輕地廝磨在鬱沉的唇角。
鬱沉的喘息聲也重了些,他沒有避開。
他無法否認他此刻的失態,他俯下身去,讓池照不用費力的踮腳。
鬱沉動了動唇角、拉開一點的距離。
他說:“我信。”
“那你親我啊。”池照的手拽住鬱沉腰側的衣擺。
他有些脫力,說幾個字都有些費力的喘氣。
他的聲音在下一秒融進了密不透風的親吻裡。
鬱沉自認不是能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那點被他拉開的距離被他拉近。
他在黑暗裡先親到了池照的下巴,他悶笑一聲,往上些親到池照。
唇瓣相抵著,鬱沉忽然頓住“池照選手,以及池照小陛下,沒有反悔的說法。還有,我好喜歡池照選手啊。”
鬱沉的聲音是少有的低啞,一字一句,對於池照選手的大膽,他終於還是給出了自己的回應。
池照的手攀上鬱沉的脖頸,他沒有任何的猶豫和瑟縮,他的聲音黏糊在風裡:“我…我不會。”
不知道說不會反悔還是不會接吻,某人的唇一直都在發抖。
鬱沉似乎低笑了一聲,在黑暗裡比一切言語都要動聽。
他托在池照下巴上的指腹很輕地撓了撓:“那我慢點。”
他說話時的熱氣碾過池照的唇瓣,惹得池照脊背跟著發顫,長睫不住地在抖。
走廊上是周澄一去而複返的動靜,應急燈隨之亮起。
在應急燈滅下的最後一秒,池照仰起頭,終於親到了鬱沉的喉結。
“不用……”不用慢一點。
那沉頓了一下、發出一聲很輕地喟歎,額頭抵著池照的額頭、他的話音帶著笑。
“池小陛下,僭越了。”
鬱沉今天不是鬱皇后,他想做亂臣賊子,求的不是至高無上的權力、而是明堂高台上的池照。
池照徹底脫力,大半的身子靠著鬱沉,只是仍舊站的挺直。
鬱沉穩穩地扶著池照,大抵是蟬鳴聲太過呱噪,鬱沉的心也跟著一亂。
他終於像是有了池照選手的勇氣,奔撞地不計後果了一次。
在此之前的任何一切在他考量之中的輿論壓力此刻都變成了不過爾爾。
他是亂臣,是他僭越的,如果有什麽,一切都該他擔受的。
應急燈沒再亮起過,他們的喘息聲都很低。
鬱沉維持著彎腰俯身的姿勢,下巴枕在池照的肩窩:“站不穩了。”
池照還站得穩,只是腿卻已經軟了,好半天才撐開眼皮:“嗯…”
他應了聲,帶著點歪不過氣的喘息,鬱沉灼熱的吐息掃過他的側臉。
他咬了咬牙,竭力站穩不至於東倒西歪。
明明只是蜻蜓點水般的親吻,池照卻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整個後背都是汗滲涔的。
“該回去睡覺了,男朋友。”
鬱沉過了好一會兒才把身體裡燒起來的那團火壓下去。
他本來沒想逗池照選手的,只是抬頭,就看到某人滾燙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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