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照把鬱沉按到椅子上,啞著嗓子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池照這個時候也沒想起來什麽獎勵的事,他站著鬱沉身邊,等有人開始找鬱沉的時候池照隻不耐煩地皺一下眉,面色始終沉著:“鬱隊醉了。”
工作人員也識趣沒再過來。
池照的衣擺被鬱沉拉了一下:“還沒醉,再喝下去才是要醉了。”
池照以為鬱沉已經醉了,這個時候他又懊惱了一下他自己剛才的語氣。
喉結不自在地滑動了一下,他低低地應了聲。
鬱沉沒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也不知是醉的還是醒的:“幸好有小池老師.”聲音有些含混。
池晚沒把窗關緊,仍有幾縷夜風順著空隙鑽了進來。
額前的碎發在眉間落下陰影,池照才喝半瓶酒,卻莫名有些醉了。
他坐到鬱沉的身旁,有一搭沒一搭地看鬱沉一眼,然後把肩膀和鬱沉靠到一起。
說好的慶祝,但大家忙了這麽陣子,吃飽喝足就都趴下了。
徐經理經常應酬這些,酒量好得多,最後也是他這個經理任勞任怨地把人都送上大巴。
等把人都送走了,他才注意到角落裡還有兩個,池晚被胡姨都抱著回基地了,胡姨還提醒了徐經理的,後果徐經理給忙忘了。
徐經理猶豫了一會兒,先上前叫了鬱沉,沒叫醒鬱,沉倒是先叫醒了池照。
池照醒得很快,環境的突然安靜讓他有些不適應:“走了?”
徐經理快累趴了:“都回去了。”
池照的記憶還停留在池晚被胡姨叫走那會兒,他有點兒沒反應過來:“你還不走?”
徐經理被氣到了:“你倆倒是走啊。”
池照本來就沒喝多少、睡了一會兒殘余的那點酒意也散了個乾淨,他奇怪地看了徐楠一眼:我倆知道了。”
大半夜的徐楠氣得臉紅:“你倆自己走自己的,我才懶得管你們。”
池照看著徐楠氣得摔門而去,很輕地挑了下眉。
過了一會兒.徐楠又折返了回來:“知道你沒喝什麽,路上小心一點,記得戴口罩,別又被什麽亂七八糟的給拍到了。”
這回池照還算給面子,“嗯”了一聲。
徐經理趕著回基地,怕基地被那群小子給吐沒了。
等徐楠徹底離開了,池照拉了拉鬱沉:“鬱隊,走了。”
鬱沉掀了掀眼皮,站起身。
池照記得徐楠說的,戴了口罩之後才離開私菜館。
嘉陵江就在不遠處,池照打的車還沒到,兩個人肩並肩走著,池照也分不清鬱沉醉了沒有,拉著鬱沉走在嘉陵江邊。
走了一會兒,路上沒什麽人,偶爾有潮水卷起礫石的聲音,池照仗著鬱沉喝醉了,在黑暗裡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動作很小心,指尖還是有點兒發麻,緊張的。
蟬鳴蓋住了他有些凌亂的呼吸聲。他眨了眨眼,突然覺得,時間要是能靜止在這一刻也不錯。
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他和鬱沉兩個人。
“坐會兒吧。”鬱沉突然回扣了池照的手腕,池照懵了。
直到被鬱沉拉著,兩個人坐在了江邊的台階上才緩緩回神。
鬱沉沒醉?
鬱沉說了那句話後就沒再說話了,也不知道醉沒醉。
他的手也松開了池照的手腕,搭在台階側。
借著遠方的一點微弱燈光,池照在看鬱沉時,看見鬱沉因為閉眼投射出的陰影。
他的心動了動,聲音悶在口罩裡有些含混:“鬱隊?”鬱沉沒應。
兩人的小腿隔著薄薄的隊服貼在一起,兩個人的肩膀也靠在一起。
風沒能從兩人肩膀間的縫隙鑽過、但一點一點鑽進池照心裡,將他的理智抽離。
他從坐在台階上改為站在台階上,一隻手撐在台階上,半貼著鬱沉。
遠處的潮水在湧動,他背對著江面,欲望的暗潮幾乎在同時將他吞沒。
潮水怎麽也淹沒不了他,但僅僅是和鬱沉相靠的那點距離瞬間就將他吞沒。
他在盛夏的夏夜裡,第一次放縱自己的沉淪。
隔著口罩的布料,池照準確無誤地親上了鬱沉的唇,另一隻空出的擋在鬱沉眼瞼處的手還在輕微的發抖。
他不敢看鬱沉,因為他在親鬱沉,他口罩下的唇角偷偷牽起。
整個過程不超過三秒,池照抽身時微頓了一下,鼻尖很輕但很親昵地蹭了蹭鬱沉的。
胸膛微微起伏著,遮擋在鬱沉眼前的手顫抖著收回。
舌尖頂了頂腮幫,他可以克制的,但他不想克制,力氣好像在短短的幾秒抽離,池照撐著台階的手一軟,整個人直接撞進鬱沉懷裡。
他卸了力,虛貼著鬱沉,手也貼著鬱沉的,同時嘴唇貼在鬱沉的耳邊小聲說。
“鬱老師,這就是最好的獎勵,好不好?”
酒精和親昵在漲潮的水聲中隱匿,泄照的視線落在前方,這是他見過最難忘的夜景。
鬱沉酒醒了。
他只聽見了池照在他耳邊低語的後半句:“好。”
趴在他身上的池照瞬間僵硬,鬱沉扶著他的腰:“你是小朋友嗎?坐都坐不穩。”
池照沒說話,貪戀地把頭埋在鬱沉頸側。
鬱沉哄小孩似的拍拍他的背:“困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