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強了吧,咱們徐總昨天才發生了交通事故,今天就能夠一切照舊上班,心態真的穩得一批。”秘書誇讚著,他比上一任秘書寧啟明聰明多了,深知徐總的脾氣,對於昨日徐庭旭的反常一概不透露。
“徐總不總是這樣?咱們前任老徐總有次被送進醫院進ICU,徐總照樣雷打不動上班坐穩公司,這點小傷對徐總而言不算個事兒!”
秘書室熱鬧著,很快把話題揭過。
“哎,你們看了那華航失事的事兒沒有?”
“看了,最近的熱點怎麽沒看!”
“我哥原本打算坐這趟車,還好沒坐,謝天謝地。”
“我遠方表兄好像有個出差說是坐了這趟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媽擔心一直聯系那邊又聯系不上,哪裡能看人員名單?”
臨近的總裁辦公室忽而有重物落地聲,接著是徐庭旭的怒喝:“我請你們來是聊天的?”
一瞬間,整層樓安靜地只剩呼吸聲。
辦公室,徐庭旭機械地翻閱文件,期間他的手指被文件紙的邊角劃破了一道口子見了血,他視而不見,繼續低頭看文件。
一分鍾後,徐庭旭發現他看不進去了,所有的文字他都清楚熟知,逼迫自己一字一句在心中默讀,卻幾次三番仍舊看不進去。
內心告罄,壓不住的煩躁,一揮手,文件散落在辦公室內到處都是。
看不進去文件,看新聞報紙總能聚精會神吧。
徐庭旭泛著陳列整齊的書架,拿出今天的時報,標題上大大寫著【“4.10”華航ME3703飛機失事】,緊接著下一行是失蹤人員名單。
很快報紙被徐庭旭蹂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又換了一張抱著,新聞標題還是這個。
他的急躁不耐通通擺在臉上,撥通報社熱線,投訴報社一天到晚在做些什麽,一個財經報紙總發一些有的沒的,報道不屬實,他要告報社。
報社的人莫名其妙,不好得罪怕真吃了官司後續麻煩,連聲道歉。
做完這一切,徐庭旭發覺辦公室太安靜了,他翻箱倒櫃找音響,在他隔間的櫃子裡翻到了兩個,一個是送的,另外一個是江言清特地放在他辦公室的。
徐庭旭小心地把江言清送的放進裡頭,揮霍送的音響。
組裝好放得音樂並不吵人,是首鋼琴曲,就是聲音太大了。
外頭辦公的秘書們聽著剛好,只是奇怪地用眼神瞟著裡頭髮瘋的徐庭旭。
徐庭旭的發瘋持續到了當日下班,秘書們都不敢走,怕走了留徐庭旭一個人在這兒會做出更加不可思議的事,相互看著不知道要通知誰,接下去該怎麽處理。
直到徐庭旭接到警方的電話。
警方說他們通過技術把摔壞的手機信息重新導入,發現死者的通訊錄上有徐庭旭的名字,按照頻率,聯系得很緊密。
“您和江言清先生是什麽關系。”
徐庭旭渾身血液仿佛僵住,一直規避的恐懼突兀地降臨下意識地道:“戀人。”
“江言清先生在四月十日時乘坐華航ME3703飛機,飛機遭遇衝擊被迫墜機失事,失事的具體原因不明,但江言清先生目前已經遇害,我們需要確定江言清在現場遺落的信息,能請您來一趟嗎?”
徐庭旭張著嘴很久才發出聲音:“能。”
“好的,謝謝您的配合,一會兒會用短信通知您具體地點,到時報上名字會有專人帶您進去,謝謝配合。”
掐斷電話那刻,徐庭旭撐不住直直跌了下去,他下意識扶住桌面,不至於太狼狽。
這一刻徐庭旭腦內一片空白,他試著站起身,但他試了許久,再次跌了下去。
凌晨,徐庭旭趕到飛機墜毀現場。
到達地方時,清晨的日光懶散地照耀著,前路霧蒙蒙,十米內幾乎看不見人。
飛機被迫墜在附近的深林中,車根本開不上去,所有遇難者家屬徒步上山。
來得人特別多,卻奇異得安靜,只有腳踩在泥土的“吱吱”聲。
好不容易到達事故現場范圍內,已經能夠隱約看到飛機殘骸,有的家屬崩不住跪在泥地裡,兩手拍著地面哀嚎命運的不公。
徐庭旭是這其中最冷靜的一個,他被允許進入事故發生地,警察領著他在鋪了乾淨的白布地上要他指認這些東西是不是屬於江言清的。
地面上有一個背包,背包裡是身份證、手機等一些物品。
那背包眼熟,徐庭旭曾經看過無數次江言清背著他去趕通告,每次去了外地會帶回當地的特產給他吃,他每次都嫌棄。
手機更是眼熟,徐庭旭曾經用過它很多次。
但徐庭旭對警察道:“不是。”
警察皺著眉,“不是?可身份證……”
“不能是被偷了?憑什麽單憑這幾樣東西能證明一個人的身份。”
這是警察見過的最不可思議的家屬,明明登機前本人親自確認了身份信息,又怎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警察:“請您再——”
“不用了,我說了,不是就不是。”
徐庭旭固執得可怕,一點都不承認這些是江言清的東西。
“抱歉,我這位…朋友太過傷心了,這些物件是江言清本人的。”濯經楊匆匆趕到,帶著歉疚對警方說道。
他一早就來了,但指認物件需兩個以上的親屬,江言清的母親電話打不通,只能叫徐庭旭來,江言清周圍認識的人他也只知道徐庭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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