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葉雨恩教徐庭旭的更加細致,面要糅到什麽樣子,發酵要多久,怎麽捏造型好看,他剛學一團漿糊,和保姆教的內容完全不一致。
葉雨恩不是保姆,做得不好直說,甚至言語攻擊,徐庭旭每天回去躺在床上,做夢都是糕點和葉雨恩沒完沒了的控訴,還有一次夢見江言清因為吃了葉雨恩的東西丟了魂愛上了葉雨恩,嚇得他一身冷汗。
葉雨恩告訴他,腸胃不太好的人一餐下來吃不了多少,但很容易餓,太油太膩的他們一定沒有胃口,老是做那三樣也不會吃,所以要變著花樣做。
“你給言清做得都是什麽玩意,他沒把飯扣在你臉上已經是給你面子了!”
徐庭旭抿著唇,手裡拿著他的記錄本認真記錄著,葉雨恩每說一句話,徐庭旭記下一句,還標注了重點。
“你這麽認真,萬一江言清還是不領情,你怎麽辦?”葉雨恩好奇地問他。
“不喜歡吃,我再學,總有一個他會喜歡。”徐庭旭無所謂地道。
可當江言清真的把他耗盡心血做好的糕點砸在地上時,徐庭旭是感覺到痛的,他頭一次真切的覺得糟蹋別人的心意是件喪盡天良的事。
徐庭旭望著餐盒裡沾著灰的山楂糕,真覺得自己活該。
他是真的不太會伺候人,曾以為江言清給他做得都是江言清喜歡的,為心愛的人做菜是一種享受,自己受點傷不算什麽,內心暗自竊喜滿懷期待。
原來他為江言清做得這些全都是沒有用的,他對江言清還是不夠上心。
想起從前江言清等著他下班,在廚房裡做了一桌子好菜期待與他共進晚餐,而他每每敷衍,甚至不屑一顧,和現在極其的相似。
江言清惱他太正常了。
壓下心頭的情緒,徐庭旭裝成心情很好的模樣追上江言清,“你不喜歡?也對,用糯米做得,裡頭就算有山楂的夾心,吃了也容易肚子脹,咱們不吃。”
江言清煩得很,他沒功夫陪徐庭旭說話,越走越快。
徐庭旭像是感受不到江言清的煩躁,繼續說,“你別走那麽快容易摔跤,慢點,我又不會吃了你。”
對比剛見到徐庭旭那副不啃聲不敢上前的模樣,現在的徐庭旭稍微回到了六年前追江言清的樣子,面皮厚嘴皮子厲害。
這也是葉雨恩教他的,葉雨恩了解江言清,江言清的性格溫和,是個很溫暖的人,經歷各種事後話少了,不愛笑了,要是身邊的人也是死氣沉沉的,江言清更加封閉自己。
經過葉雨恩的提點,徐庭旭即便現在很累了,他始終表現出心情很好的模樣。
江言清凝視著徐庭旭,恍惚看見以前那個滿眼有他的徐庭旭回來了。
但太遲了。
江言清已經不是六年前的江言清了,他喜歡徐庭旭的一顆心早就泯滅了,對徐庭旭的舉動落在他眼裡成了做戲。
“徐庭旭,你沒有事做?別跟著我。”
“我剛好往這邊走。”
“……”江言清掃了他一眼,用軟件叫了出租車,帶上耳機聽歌。
徐庭旭趁著江言清不注意湊過去,江言清一貫喜歡聽鋼琴曲,這點他是知道的,並且是獨屬於江言清的習慣。
他求葉雨恩教他各類點心的這段時日,跟著葉雨恩進出各種音樂類的場所,耳濡目染懂得一點音樂,試圖和江言清插上話。
“這是肖邦的《夜曲》吧?我很喜歡,它衝破平和,輕緩中透著點深沉,在陶醉之中又悄然結束,很有意境。”
鋼琴曲聲音放到再大也比不上流行音樂的吵鬧,徐庭旭的話不可避免傳入江言清的耳朵裡,這明顯是某度上的搜索答案。
深呼吸一口氣,查看他的車到哪兒了。
出租車在五分鍾後到達江言清所在的馬路對面,江言清一刻不願意留在這兒,步伐加快地邁進。
徐庭旭同樣加快速度,實在找不著描述《夜曲》的詞,他偷摸地上網搜再誇誇其談。
江言清忍耐到了極限,以最快速度坐上車通知司機快點開。
徐庭旭站在距離車窗三米的樣子,舉著手中的音樂票,“我們去看音樂劇吧!”江言清當然不會回應他。
望著遠去的出租車,徐庭旭揚起的嘴角慢慢拉平,盯著手中花了高價錢得來的票,小心地放在兜裡大步走進攝影棚。
昨天葉雨恩有個活動參加,徐庭旭為了快點讓她趕完通告教他,送葉雨恩去活動現場,撞上了離場的茉莉。
茉莉對他似乎很有意見,大老遠見著徐庭旭當著許多人的面叫他“徐渣男”。
徐庭旭知道茉莉與江言清的關系很好,江言清不肯接受他的幫助,但會接受茉莉的幫助,對茉莉叫他“渣男”,徐庭旭並不為難她。
茉莉陰陽怪氣地嘲諷,“徐渣男你可真夠渣的,你把人丟在那裡,你也不想想你什麽身份,他什麽身份,這流言蜚語的,他這幾天一直呆在家裡。”
說得話外人聽不出是什麽內容,徐庭旭倒是明白得一清二楚。
茉莉是在指徐庭旭跟著江言清那麽久,外人八卦他們兩個的關系,現在徐庭旭不再出現,那些看在他徐庭旭面子上配合江言清工作的人,全都變了副臉色。
茉莉一開始只是嘲諷,到了後面面子都不給,把徐庭旭從頭噴到腳,附近那群人看直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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