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徐庭旭永遠在忙,只能消減他那幼稚的戀愛思維。
今天他很想見徐庭旭,很想靠在徐庭旭的肩膀上,很想徐庭旭擁著他,告訴徐庭旭他很害怕去醫院,害怕醫生嘴裡暗示的絕症,害怕冰冷的器材在他身體裡穿梭。
可徐庭旭永遠在忙。
有時江言清會想,徐庭旭真的愛他嗎,還是日子久了戀愛的荷爾蒙消失乾淨早沒了熱情,那為什麽不跟他說明白分手?
但徐庭旭對他一點點的好,江言清立刻打消這念頭,看,那麽忙的徐庭旭會關注你,不是喜歡你嗎,不喜歡以徐庭旭的性格早說了分手。
江言清也不清楚他是不是在自欺欺人。
仰頭望著天花板,手機提醒響起,點開,原來今天是他的生日。
江言清迅速收拾好情緒去超市買菜。
每年生日徐庭旭都會忘記,江言清不怪他,徐庭旭是個連自己生日都能忘記的人。
他每一年會等著徐庭旭回家告訴徐庭旭今天是他的生日,徐庭旭會難得溫柔地對他說“生日快樂,言清”。
這樣一想,因絕症的壞心情好了些許,他今天該是能見到徐庭旭的,把病情說給他聽,或許他有勇氣面對。
輾轉來到超市,江言清不太會炒菜,炒得菜只能算上勉強能吃,好在徐庭旭回來的次數不多,他自個湊合實在不行點個外賣,日子也能過。
買菜期間,江言清接到了朋友韓仞的電話。
韓仞在說他準備給新交的女友過聖誕節的事兒。
他的女友江言清認識並且也是好友,他聽著韓仞嘰裡呱啦期待著聖誕節女友見到禮物後會是怎樣的喜悅,內心落寞感十足。
“言清,你說我給她的禮物她喜不喜歡?我本來想向她直接求婚的,我們才在一起沒多久就求婚,怕太突然了。”
“言清,言清?你還在嗎?”
天下著小雨,江言清恍了神,他擦著臉上的濕氣,一個人走在寒冷的馬路上,南方的冬季冰冷潮濕,無論穿多少衣服始終冷得慌,又不下雪。
他把厚厚的羽絨服拉鏈拉至脖頸,提著裝滿袋子的菜,勒得他喘不過氣。
“在。你們在一起才一個月,你已經想好了和她共度一輩子的打算?”
韓仞聽不出江言清語氣中的不對勁,他眼裡的江言清溫和向上從沒有情緒不對的時候,是個絕對的好聽眾好朋友,“對啊!你難道沒有過嗎?”
江言清緩下步子,他額頭髮燙大抵發燒了,這病時長伴隨低燒。
他不在意,心裡回答著韓仞的話。
有過。
見到徐庭旭的第一眼,他就想和他在一起,在一起後的第一個月,他就盼望著他們能夠結婚一輩子捆綁著。
五年了,徐庭旭沒有結婚的意思,他也不敢提。
韓仞還在說話:“言清,今天你生日,我女朋友那邊說是有個很重要的拍攝,那編輯是個男的,總對她毛手毛腳,我得盯著,就不打擾你和徐庭旭的約會了。禮物放在你們家的保安室裡,你一會兒去取。”
“好,謝謝。”
路上太冷,江言清帶著口罩走了半小時,進了他和徐庭旭的公寓。
取了快件,回到家,江言清松了口氣。
他吞了醫生給的藥,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醒來後渾身乏力,外頭的天已經昏暗。
再次打電話給徐庭旭,徐庭旭沒有接,轉而給徐庭旭發消息他也沒有回。
江言清不明白,徐庭旭就那麽忙嗎,忙到一秒鍾回復他的時間也沒有?
發了會兒呆,隨後又高興起來,起碼今天一定能夠見到徐庭旭,聽他親口說“生日快樂”。
系上圍裙做飯,江言清只會做一些簡單的,硬菜他做不來,今天難得買了條魚,對照著視頻努力做,做出來的感覺還不錯,他頗滿意,期許著徐庭旭的品嘗。
四菜一湯,外加訂好的蛋糕,江言清用加熱板溫著,去洗了澡,換了身衣服,坐在餐桌上等待著。
晚上九點,徐庭旭還是沒有回來,江言清沒有動,仍舊等著,他習慣了。
徐庭旭回來的時間並不固定,江言清無論多晚都會等他,如果超過十點,徐庭旭還不回來,他自己一人解決飯菜。
晚上十點,江言清動筷子。
嘗了口魚,明明剛出爐的味道鮮美,怎麽現在吃著一股苦味。
他吃了兩口吃不下了,在這幾個月他瘦了很多,這病影響著他的胃口。
實在沒了力氣收拾,他胃裡泛酸,吃的全吐在垃圾桶裡,捂著肚子渾渾噩噩躺在沙發上。
不知昏睡多久,久到江言清頭疼得厲害,門才有動靜。
猛地坐起身,進來的是徐庭旭。
徐庭旭個子很高,他一進來整間公寓像是小了一圈。
江言清笑著迎上去,湊近才聞到徐庭旭身上的酒味。
酒味不難聞,江言清剛吐,聞不得這味兒,胃裡直犯惡心,強忍著。
“要吃宵……”
徐庭旭略過他,進了臥室去洗澡了。
江言清怔了怔,這樣的場面他經歷了無數回,前天上網無意中看到過一個詞“冷暴力”,徐庭旭對他是冷暴力嗎?
他記得當時的解釋是——另一半想要分手的前兆。因為對方不想開口提出分手不想作為過錯方,不想解釋為什麽不愛了,等待你主動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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