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我知道了,謝謝你。”
和護士告別後,江言清仍然覺得怪異。
回到病房站在陽台上,盯著隔壁的陽台門。
徐庭旭和他的病房之間相隔著走廊,走廊在白天開著,他病房裡的動靜都被人知道,送東西也極為方便。
江言清繃著一張臉,打開手機試探著詢問X:你現在還在療養院?
X回復他的消息很快:不在。
江言清:能拍照嗎?
X拍了張在地裡的照片,露出半截手臂。
江言清:這是哪裡?
X:我想給你種一片白刺玫,送給你。
江言清被哄好了,X是X,徐庭旭是徐庭旭,這兩個人怎麽能是一樣的?
明明天壤之別。
徐庭旭不會給他送花,也不會費勁心思討他喜歡。
江言清安了心,早飯難得吃多了出去消食。
他和顏栩下樓逛了一圈,回來發現了病房門口擺著的白刺玫。
“你的那位X先生看來真的蠻喜歡你,是我以前胡亂猜測了,這時間能弄到這麽新鮮漂亮的玫瑰花,每天都送,太難得了。”顏栩羨慕。
江言清很開心有人誇X,比誇自己還要高興。
年關降至,江言清和陸誼打了電話,安排陸誼去茉莉家過春節,他得等待鄧普斯那頭的回信再辦理出院手續。
他出院必須經過鄧普斯的首肯,一來一回太麻煩,況且療養院病人多,不太安全,不讓陸誼過來了。
茉莉生了孩子正在坐月子,也需要人搭把手,陸誼過去幫不了太多忙,打打下手也是好的。
療養院其他病人也都收拾東西回家過年,有的提前辦理出院手續。
顏栩也準備走了,他下半年有一項大型手術要做,提前回市區醫院住院,手術如果順利,也許再轉過來。
江言清也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大部分東西快遞回去。
夏秋的衣服打包完成,江言清休息了會兒叫來快遞小哥。
快遞小哥和療養院的保安發生了衝突,保安寧死不讓快遞小哥進來,江言清只能自己提著行李運到療養院門口。
療養院很大,江言清挪著行李箱才坐電梯下口,已經累得不行。
疲倦得坐在行李箱上,打算休息一會兒,遠遠見到徐庭旭想他走來。
江言清呆了呆,而後聽見徐庭旭對他說:“??需要幫忙嗎?”
這個瞬間,江言清腦子裡忽而湧入一段過去很久的回憶。
他初次見到徐庭旭是在便利店,徐庭旭闖入他的視野。
江言清掐斷回憶拒絕,可還沒等他開口,他被徐庭旭扶起,自己把行李扛在肩上,大步往前走。
等到江言清走至門口時,徐庭旭已經處理好快遞小哥和保安的矛盾,保安允許快遞小哥入內,並且告訴快遞小哥,江言清的病房在哪兒,讓小哥自行去取剩下的。
江言清不太會處理人際關系上的一些事,否則之前也不會由著人在圈裡被欺負,而徐庭旭顯然和他相反。
無論怎樣,江言清都要和徐庭旭說一聲“謝謝”。
徐庭旭回他“不用”。
兩人沒有多余的話可說。
江言清瞥見徐庭旭折起的衣袖,發現上面沾著點泥土,和X拍的那張也露著一點衣角的衣服很像。
他臉白了一瞬。
“你剛才去哪兒了?”
徐庭旭頓了頓,顯然也注意到江言清一直盯著他的衣袖看,他看著江言清不說話。
江言清全身繃緊,警惕地問:“你為什麽不說?”
徐庭旭掐著手掌心,他想對江言清說實話,可他不敢,所以一直用暗示的方式提醒江言清,他和X是一樣的人。
但江言清不接受。
“你去工地了?你一大老板去工地搬磚,不是要被人笑話?”江言清盡量往別處去想。
徐庭旭什麽也沒說,脫下自己從車裡拿下的乾淨外套想給江言清披上,被江言清扔回徐庭旭懷裡。
大衣沒拿穩掉落在地,誰也沒空管。
“徐庭旭我說了,我們已經徹底結束了,你不喜歡我,喜歡一個人不是口頭承諾,你清楚我喜歡吃什麽,我的興趣愛好,我在想什麽嗎?”
“你不知道,你連我最愛的花都不知道是什麽,憑什麽說喜歡。”
徐庭旭長著嘴,他發不出聲音,仿佛喪失了所有發聲的權利。
他喜歡江言清,他知道喜歡一個人不是口頭承諾,也清楚江言清的喜好為此努力做著,他也知道江言清喜歡什麽花,他沒辦法說。
之前埋下的傷痕太深,以至於徹底挖出來需傷筋動骨,徐庭旭想了很多解救的辦法,反而把自己埋了進去。
徐庭旭無法辯駁,辯駁只會害江言清更加生氣。
“所以你在裝什麽?”江言清問著。
徐庭旭依舊閉口不談,他低垂著眼眸,硬生生扛住江言清對他的所有誤解。
江言清發泄過後冷靜了幾秒,按著眉心,吐出一口氣:“抱歉,我情緒不對。”他太激動了,明明清楚的知道徐庭旭不是X,衣袖款式雷同大概是巧合。
“沒關系。”徐庭旭輕聲回答。
過年那天,療養院所有醫生護士以及剩下在醫院的病人聚集在一處吃年夜飯。
江言清頭一次和這麽多人過年,他坐在中間有點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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