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寧認認真真的解釋道:“用excel可能會出錯,他之前寫論文的時候出過一次錯, 打那之後一直都是手工計算,我剛看他在車上寫寫算算的, 感覺挺麻煩的, 做個程序, 以後他算起來就快了, 他剛才教了我很多法醫昆蟲學的知識,我這叫投桃報李。”
想想懸案組那位毫無存在感的秧-程序高手-客麟, 羅家楠稍感詫異:“沒看出來, 你小子還挺會社交。”
“程序員並不都是內向型啊, 師父你這是偏見。”
羅家楠當即抬手:“誒!別叫師父,要不咱組這輩分差太大了。”
如果彭寧叫他師父,那喊苗紅就得是師奶了,還有呂袁橋和歐健,都成師叔了。再往上捋,到趙平生那得是啥?師祖?
稍事琢磨,彭寧問:“那我跟唐副隊一樣,喊您楠哥?”
“都行,直接叫名字也成。”
羅家楠低頭點上煙,緊跟著煙灰缸就遞到了眼前。他抬頭衝彭寧笑笑,滿意讚道:“行,挺有眼力價的。”
彭寧含笑認誇。他一貫有眼力價,不過得知他來重案是跟羅家楠,歐健還是特意提醒他,必須得眼裡有活兒,別等師父說,不然少不了被罵。話說回來,他覺著歐健挺勤快的,不知道為什麽還是老被羅家楠罵。
中午吃完飯,羅家楠接到祈銘的電話,說檢完了,死者頭部一共遭受了八次打擊,另外身上還有十一處刀傷,確認是死後傷,傷到骨頭的地方,骨骼斷面沒有生活反應。
妥妥的過度殺戮,泄憤式的行凶。
“還真讓高仁說中了,凶手和死者有仇。”羅家楠一頓,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應該說恨之入骨。”
祈銘補充道:“正因為凶手過度損壞了屍體,才導致蛆蟲大量繁殖,一般來說,蒼蠅會在口鼻、陰/部及傷處產卵,屍體上外傷多,蒼蠅可產卵的地方就多,蛆蟲活動范圍大,致屍體迅速白骨化。”
“明白,那……凶器類型?”
“打頭的應該是直徑六公分左右的錘子,身上的是單刃銳器,水果刀、匕首之類的,刃長不超過十五公分,刃身最寬處三點五公分,幾乎都是垂直捅入,還有,刺傷均分布在背、臀以及大腿後部。”
“聽著像是死者倒地後被刺的樣子。”羅家楠邊聽邊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誒對,你吃飯沒?”
“還沒,剛完事。”
“那你先找個地方吃飯,我大概過……一小時去接你。”
“你不用留這邊走訪排查?”
“咱行李什麽的都在車上呢,再說我總得回趟家洗個澡吧?我把彭寧擱這兒,有消息他會通知我。”
“誰?”
“就我那新徒弟。”
“哦,那個薯片。”
薯片?羅家楠聞言回頭上上下下看了兩遍彭寧,怎麽也找不著這孩子身上哪和薯片能沾邊。稍作推理,哦對,彭寧,祈銘為了記住姓,應該是聯想到了膨化食品,那麽市場佔有率最高的必然是薯片了。
行吧,反正離不開吃。
—
回到家裡,祈銘先把自己裡裡外外徹底消了遍毒,然後洗澡洗衣服收拾屋子。一禮拜沒回來,除了地板有掃地機器人阿強定時清掃,其他地方都積了一層薄灰。滿屋的灰塵導致他潔癖發作,再累也得把屋子收拾出來才能踏實休息。
羅家楠負責拖地,拖著拖著發現沙發底下都是灰,遂扯開嗓子吼道:“阿強,阿強!”
停在電子稱旁邊的掃地機器人應聲閃了下燈,慢慢悠悠的繞過沙發,爬到他腳邊打轉。
“別掃我,掃沙發底下,沾水該搓泥了。”他抬腳輕踢了下阿強的屁股,強迫它掉頭,“去,那邊。”
阿強面板上的燈閃了兩閃,似乎是在表達不滿。剛鑽進沙發下面沒一會,“唧唧唧唧”報起了警。聽到聲音,祈銘從衛生間探出頭,喊道:“羅家楠,你兒子又卡沙發底下了!”
“我拖臥室呢!待會再管它!不長記性的東西,卡一百回了,還卡!”二樓傳來羅家楠不忿的回應。
“你也不長記性,跟你說多少次了,要阿強掃沙發下面的時候,得把沙發腳墊起來一邊。”
“那您看咱是換個沙發?還是換個掃地機器人?”
“把你換了最經濟實惠。”
祈銘嘀咕了一聲,走到沙發邊弓身抬起一角,用放在咖啡桌上的煙灰缸把沙發腳墊起。報警聲隨即停止,阿強前後挪動,調整了一下位置,繼續默默打掃。
等羅家楠拎著拖把下樓,祈銘朝沙發下偏了下頭,感慨道:“這孩子也陪了咱們七年了。”
“我記得當時導購跟我說能用十五年,這還沒到一半使用年限呢。”路過祈銘身邊,羅家楠突然伸手勾住對方的腰,趁人不備偷了記吻,又毫不意外的被一巴掌呼開。
祈銘一臉嫌棄:“先去洗澡,你身上都黏了。”
“一起?”
“我洗完了。”
“再洗一遍。”
“你有病啊?”
“你有藥啊?”
祈銘氣笑,抬手照他屁股狠拍了一下:“快去洗澡!臭烘烘的別上我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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